“好,孃親現在睡覺,養好精神明早起來告訴孃親你最想要什麼。”催促小無憂回房。一朵又簡單給背上的傷口塗了藥,躺在床上毫無睡意,忽然爬起來拿了針線親手為小無憂縫製了一個巴掌大的小香囊。銀色的香囊上繡著大團錦簇的紅色桃花,栩栩如生恍如能嗅到馥郁的花香。
繡好香囊將羽瑄曾經送給她的翠綠色龍玉和蘇妃紫色的龍玉裝入香囊之內,又在妝臺前細細描畫妝容,用胭脂精心撲在雙頰看上去面色紅潤有了些許生氣。
小無憂一早便推門進來,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棗粥,“娘,無憂親自給娘熬了粥趁熱吃。”
“乖孩子。”一朵正要去端那碗熱粥,小無憂已端起來用瓷勺輕輕翻攪,“有點燙,無憂給娘吹吹。孃的臉色不好,紅棗可以補氣養血,無憂起大早特意給孃親熬的,孃親可要統統都吃光哦。”
一朵感動得鼻頭一酸,空蕩的心口傳來一股暖流,柔柔地遍走全身本該感到幸福反倒更想摟著無憂落淚。她揚起燦若春花的笑容,“孃親正好餓了,一定統統都吃光。”
無憂的手藝完美繼承了宜暘的手藝,米粥濃稠發黑還有一股子焦糊味且發苦,應是糊了底,可吃在嘴裡就是覺得比什麼珍饈美味都要好吃。一朵統統都吃光,一顆米粒都沒剩,小無憂滿意地笑了。
“孃親今日臉色好了許多,是不是身體見好了?”小無憂細細打量一朵,沒看出什麼病容,一把摟住一朵的脖子,“孃親,千萬不要再生病了,無憂好擔心,爹爹一定也好擔心。”
一朵身子一顫,將香囊放在無憂手上。“無憂,這個香囊是孃親親手縫製的,貼身帶著。”
“娘,好漂亮。謝謝娘。”無憂歡喜地撫摸香囊上大團殷紅的桃花,“這是爹爹當年為孃親親自栽種的桃花嗎?”
一朵用還健全的右手輕輕撫摸無憂細白的臉蛋,“香囊裡有兩塊龍玉。若是龍王宮找你麻煩拿出來他們便不敢動你,若是蘇妃和龍族太子羽瑄找你麻煩你就……將龍玉捏碎。”
“娘,這麼寶貝的東西你應該放在身邊防身,我有幽靈寶劍,我誰也不怕。”小無憂將香囊塞在一朵手中。
“聽話!幽靈寶劍只對冥界鬼魂有神力。孃親是狐皇用不到龍玉,只要你平安孃親別無他求。”
小無憂一對大眼睛狐疑地盯著一朵,“娘,你到底怎麼了?好像有點怪怪的。”
一朵燦爛一笑,“孃親很好,只是擔心小無憂過的不快樂。”
小無憂眼中閃現一抹晶瑩,聲音有些哽咽,“孃親是不是因為小哥……”話還未說完便被一朵打斷,“無憂,你有什麼心願嗎?”
小無憂一愣,斟酌一下,道,“我想見爹爹。”
“好,孃親去幫你找爹爹。”說著,一朵就要走,小無憂趕緊追上來,“娘,無憂跟娘一起去可好?”
“聽話,現在外面不安全,你就呆在狐王宮哪裡都不許去。娘去去就回。”
“那好吧,孃親要照顧好自己,早些帶爹爹回來哦。”無憂低下頭,抓緊手裡的香囊。她總覺得怪怪的,可孃親臉色紅潤又看不出哪裡奇怪。小哥哥死後,孃親居然隻字未提,難道孃親真的一點不悲傷?
一朵只交代晴蘿轉告極琰照顧好小無憂便匆匆離開狐王宮直奔妖界和冥界相連的裂縫,她沒想到會在半路上遇見羽瑄,他就站在狐王宮通往玄水明宮的路上,好像要來狐王宮,也好像只是遙遙望著狐王宮的方向。
一朵裝作未見與羽瑄擦身而過,沒飛出多遠就被羽瑄喚住。
“狐皇王上,我們之前可曾認識?”
一朵頓住腳步,在一片落葉飄飄中緩緩落在地上。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羽瑄,他玄色衣衫上的明黃龍紋在陽光下射出道道金光,有些刺眼。一朵回過頭,看向這條路遙遠的盡頭,一路黃葉紛飛,虯枝橫生,盡是蒼涼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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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認識。”
“既然不曾認識,狐皇王上何苦捨命相救?”羽瑄回身望著落葉之中那一抹素白的纖弱身影,不知為何心口總是隱隱作痛。
“我只是不想狐族樹敵太多。與蘇妃的恩怨已無法化解,斷不想再與天界龍族正面為敵。”一朵聽到身後羽瑄踩在一沓沓落葉靠近的腳步,聲音又冷了幾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飛身而起,瞬間消失在羽瑄眼前。他伸出手的,只在一朵方才所處之處指尖觸碰到一片飄飛的黃葉,落在他的掌心,葉脈清晰錯綜交橫,風一吹便已脫離他的掌心飛向遠處。心口一陣鈍痛,好像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樣東西離他而去。
入了冥界還沒到冥界大門大開的時刻,一朵便守在冥界大門坐等。
也不知宜暘如何知曉她來了,一身冕袍頭戴金冠匆匆落在她身前。“聽說你受傷了!”
一見面他便匆匆問了這麼一句話。一朵沒出聲,看了一眼跟在宜暘身後的崔珏。崔珏略帶愧欠地低首,沉聲道,“生死薄上他命不該絕,身為執掌生死簿的判官……怎好隨意篡改他人壽命。”他終究還是更注重他的任之所職。
“所以你看到他被顏女救走沒有阻止,所以你騙我他死了!”一朵眼中仇怒之火翻滾燃燒。
“三天三夜忘川河水足以將魔魂消融。我沒想到魔魂又死灰復燃!”崔珏低聲辯白。
“若忘川河水真有消融吞噬魔魂的神力,為何當年天界眾位神仙將魔魂囚禁十八層地獄而不是丟入忘川河中徹底絕毀。”一朵的質問讓崔珏一瞬無聲,望著一朵的目光有幾分心疼幾分悲涼,顯然其中玄妙他都知曉,卻是難以啟齒告訴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