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雪化作的利刃飛針堪比千軍萬馬難以抵擋,兆瑾又在其中強加干涉,眾人一時間分身乏術根本無法接近屋頂救下一朵。
“朵兒!”
“一朵花!”
“狐皇大人!”
“王上!”
“朵朵!”
一朵耳邊傳來噪雜的呼喚聲,已分不清誰是誰的聲音。
就在花曲手中冰蓮即將壓頂而來時,一朵的袖子中發出五彩靈光,汩汩暖意緩緩而來,僵硬的肢體漸漸有了知覺。
拼出所有力氣,就在花曲靠近她時飛出追命刺穿了花曲的身體,紅裙張揚下血光濺起數丈。花曲急速飛身向後,追命從她的身體抽了出來,汩汩鮮血噴湧而出。雖然重創花曲,卻不是致命要害。
一朵徹底無力癱在地上,捂住空蕩的心口大口大口喘息,臉色雪白的嚇人,額頭滲出一層豆大的汗珠。
“一朵我現在法力微薄無法救你,你要堅持住。”袖子裡傳來小彩焦急的聲音。
“我知道,為了我的孩子,我也要堅持住。”一朵死死咬住牙關,不讓虛弱操控自己,目光陰冷地逼視花曲,隨時準備在她襲來攻擊時拼死一搏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花曲匯聚周身狂風凝結成鋒利無比的冰柱,催動手中冰蓮向一朵再次攻來……
地面上的喜子忽然放棄抵擋無數的冰針利器,無數的冰針刺穿他的身體一陣穿心刺骨的劇痛。然而他已渾然不覺,笑著飛身撲向一朵,擋住了雪神花曲的冰柱雪蓮,肉身瞬間四分五裂血肉飛濺,鮮血濺了一朵一身,白裙瞬間被染成鮮紅一片。
一朵忽然覺得周身的氣息全部凝固了,那口氣喘也喘不上來,瞪大雙眼望著喜子最後一絲殘存的安然笑容,心口一陣劇烈的灼燙煎熬她的身體如在油鍋滾過的難受。
“喜子……”一朵擠出破碎的聲音。
“我說過要保護狐皇王上。”
悠遠空蕩的聲音卻已不是喜子口中發出,而是瞬間離體的靈魂用靈力而發出。一道靈光閃過,喜子的靈魂便已自願鑽入一朵的口中。頓時周身氣力恢復,一朵咆哮一聲,飛出追命還未來得急擊碎了花曲手中的冰蓮,卻也削掉了花曲半個身軀。
花曲被重創,身體踉蹌幾大步,趕緊匯聚雪花彌補殘缺的身體。若給她時間完整身體,再難對付,一朵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追命化作無數條如絲髮的銀線如張揚的千絲萬縷直攻花曲。卻被冰蓮化作的碩大花瓣吸附到冰蕊中無法脫身。
那泛著藍色詭異光芒的冰蓮忽然完全綻放,射出的冰冷寒光將一朵周身籠罩,漸漸吸入到那藍色光芒的深處。
“朵兒!”極琰飛身來救,卻被兆瑾一劍刺入腹部。一腳將極琰踹在地上,又飛身去攻欲救一朵的瑾瑜,然而就當極琰的長劍即將刺到瑾瑜時,兆瑾忽然身形如閃電瞬間沒了蹤影。
當兆瑾再次出現在眾人視線時,卻已在花曲的對面,長劍直接刺入花蕊的正中,瞬間冰蓮發出強烈的寒光,發出碎裂的巨響,炸開無數的冰晶碎片四散飛濺。
“兆瑾!”花曲萬沒想到兆瑾會倒戈相向,然而碎了內丹的花曲也沒有力氣再反擊兆瑾,身體如一片毫無重量的紙片飄在大雪中落在堆滿積雪的屋頂。
“原來你是假意服從我……”花曲悽惶苦笑,忽然覺得自己的一生都在別人的欺騙與替身下存活,這種苦澀的滋味溢滿心頭,苦得連口中的鮮血都覺得好甜。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到底做錯了什麼——”花曲悽聲大喊,眼角的淚光化作點點飛光,周身紅色光芒如破曉的陽光四射開來,漸漸衰弱成一點一點的紅色星光照亮整片大地一片血紅,最後飄散在鵝毛大雪之中消弭不見。
大雪停歇,溫暖的風悠悠而來,所有的雪花漸漸消融化為一灘雪水,沿著屋簷滴滴答答流淌,烏雲散盡月光恢復之前的皎潔明亮,大地恢復如初的安然靜謐。
自花曲消散的身體處飛出一團深藍色的幽光,盤旋在半空中繚繞不散。一道男子低啞張狂的嘶吟聲,悠悠從遠方傳來,讓人心頭驀然發怵。
“你竟毀了本魔棲居的肉體!你們各個偽裝正人君子,說我是魔,你們哪個心中沒有魔性!”
藍光忽然出現在一朵面前,嚇得一朵渾身一緊。那團藍光沒有五官,一朵還是覺得有一雙犀利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
“白兒?白兒!哈哈哈……”藍光的聲音似乎透著幾分肆虐的狂喜,“你可知道我是誰?我都快記不得我是誰了哈哈哈……”
“你不是魔魂嗎?”一朵有些不安起來。在她的記憶裡,只聽說過作孽極多的魔魂被眾神仙毀去肉身封印在冥界的十八層地獄最底層。她的記憶裡,並不認識魔魂,亦知之不多。可魔魂的口氣,怎麼覺得彼此曾經認識?
許多記憶都太久遠了,能隱約記得個輪廓已屬不易,何況還是前世之事哪能樣樣清晰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