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捂住心口那道疤的位置。她那裡有一道很醜陋的疤痕,為何那時他沒想到不給她留下半點疤痕?卻用了火紅的匕首,割開皮肉傷口就已燒焦再無去除痕跡的可能。身體搖晃了兩下,扶住涼亭柱子才勉強站穩。
望著地上一片血水,那血腥的味道燻得她胃裡一陣翻騰,忍不住乾嘔起來。
“啊———”一把推翻了白玉桌上的飯菜,散落一地狼藉。飛身離開水上涼亭,還是翠花攙扶她才勉強回到臨水宮。
站在臨水宮的宮門前,看著牌匾上鎏金的“臨水宮”三個大字,飛去一道靈光將牌匾擊個粉碎。玄水明宮,臨水宮,玄水宮……都是水水水!既然那麼愛他的那個水兒,為何還要一次次招惹她!
“一朵,我們走吧,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小彩不知何時甦醒,聲音很低地對她說。
“走?樹爺爺和顏女怎麼辦?”一朵頹然走回屋內,將翠花和玲子都關在屋外,一個人蜷縮在榻上裹緊被子,這樣身體才不會那麼冷。
“他們怎麼了!”小彩從一朵的袖子裡跳出來,石頭身子掙扎糾結許久才幻化出了手腳,周身黑氣縈繞,五官一點一點清晰。“哇!我終於化成人形了!一朵快看看,我的模樣怎麼樣?”
一朵細細端詳一番小彩化作的男人樣子,越看越眼熟越看越奇怪,“你這臉……分明就是……”
“怎麼了怎麼了?不好看嗎?”小彩捂住臉蛋,趕緊跑到銅鏡前照了又照,“我很滿意!這就是我想要的模樣!”
“那分明就是我的臉!”一朵被小彩氣得鼓圓了腮幫子,除了沒有眉心一點硃砂痣,其餘都一模一樣。“從實招來,你化成我的模樣,居心何在!”
一朵揮拳要挾,小彩趕緊抱住頭,“人家……人家覺得你好看嘛,才會化成你的樣子!我能有什麼居心,難道化成女妝出去招搖撞騙麼!你除了幾朵爛桃花,還有什麼值得我騙的。”
一朵漸漸暗淡下眼裡一閃而過的歡喜,抓住小彩五彩的袖子,擦了擦乾澀的眼角。“其實我真想哭一哭,發洩一下,或許會舒服很多。可我已經許久沒有眼淚了。”
“我說一朵,其實你已經沒有心了,哪裡那麼多的煩心傷心鬧心,你不過就是在強自糾結鑽牛角尖故意不願意放下罷了。”
小菜一語點醒夢中人,一朵忽然覺得醍醐灌頂清明無比。望著比自己高了足足一大頭的小彩,神色不再落寞悲涼,反而鼓舞起來,“你說的對!我明明知道他最愛花水上仙,何必還要難過!他早就不屬於我了。”
“沒有希望便不會失望。青菜蘿蔔各有所愛,他不愛你,自然有愛你的!若有一天,沒人要你了,我小彩要你!保證一生一世不相離。我們石頭向來心堅如鐵,決定的事天崩地裂亦不變。”小彩敲著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
一朵被他逗笑,“我可不想嫁給自己的雙胞胎弟弟!整日對著同一張臉跟對著自己有什麼區別,多怪異呀。”
“話不能這麼說,你應該這樣想,這個世上還有誰比你自己更愛你?沒有了吧!你對著我跟你一樣的臉,你就會想到我愛你的程度堪比你自己愛你自己。這份愛多重呀!不是你一個不想就能拋捨得掉的!咱小彩說到做到,不似那些花裡胡哨只會花言巧語哄騙女孩子的花花公子,說一套做一套。摟著一個,心裡還揣著一個,不好不好,感情之事豈能搖擺不定三心二意。”
一朵抱住小彩,“好吧,給我一個擁抱,讓我感受感受自己如何安慰自己。”
小彩的懷抱不似身為石頭那樣冷硬,反而暖暖的軟軟的,冰冷的身體瞬間暖和不少。嗅著小彩身上淡淡的茶香,熏熏的有些想睡覺。若不因為一時衝動想起前世記憶,想起那份深愛無殤前世欲罷不能的心情,現在也不會這麼糾結了。
“小彩,等我找到樹爺爺和顏女,我們就離開這裡。”
“你覺得樹爺爺和顏女在玄水明宮?”小彩翻著眼皮想了想,“你覺得他們被人抓起來了?”
“我查探到他們的氣息就在妖界。既然在妖界緣何不回家?顏女再野鮮少在外過夜,樹爺爺更是幾千年來從來不離開兔子洞。不回家的唯一可能就是他們被人關起來了。”
“你覺得那個人誰?為什麼抓樹爺爺和顏女?若用來要挾你,應該早就提出來了才對,你也回妖界許久了。”小彩摳著嘴唇想不通,那樣子簡直跟原先的一朵如出一轍。
“我懷疑是……無殤。他先前抓了極琰要挾我,不保準抓了樹爺爺和顏女再要挾我。”那晚無殤留宿臨水宮,一朵抱著他的胳膊嗅了許久,也沒發現絲毫樹爺爺和顏女的氣味。還真有些不敢肯定樹爺爺和顏女是不是被無殤抓走了。
“我倒是覺得不一定。那日抓了極琰也是氣你們在一起過於舉止親密。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都有很強大的佔有慾,不允許別的男人染指自己女人一絲一毫。他抓極琰完全是吃醋,以此要挾你也是跟你賭氣,不然最後不會又放了極琰。尊上身為王者有著不可一世的目空一切,又比較自負,為人陰冷難測卻是本性坦蕩之人,斷然不會用下作的要挾手段。你說對麼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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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瞭解他。”小彩的分析也正是一朵心中所想。緩緩抬起眼眸看向窗外,玲子正趴在門縫上偷聽,一枚飛針過去玲子還來不及悶哼一聲就倒在地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