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心下嘟囔一句,她性本惡的說。
“事已至此你毋須多言,我亦有命在身不可違抗。”雷公拂開兆瑾,似是無奈地嘆息一聲,正要收起地上的魘境,卻被魘境射出的光芒刺痛了手掌不得靠近半分。
有命在身?一朵想不通了,雷公受誰之命收她?還是說針對的是妖精,並不是她白一朵?
“據說魘境是天帝之物,只怕只有天帝才收得了此畫了。”仙風道長低喃一句,便和雷公一起站在魘境附近,思忖著如何將已化作一幅畫卷的一朵帶走。
一朵望著不遠處的火光漸漸熄滅,羽瑄的身體竟毫髮無損只是氣息全無地依舊站在原地,還是當時推開一朵的姿勢。只怕那雷燒的是人的靈魂而非肉身。心頭一陣絞痛,總想哭出來,眼角卻沒半點淚意。
她已變成畫了呀!畫怎會哭。
望著羽瑄蒼白毫無血色的俊美臉頰,還有那兩片已失去光彩的唇瓣,莫名地就想到了中秋節漫天煙火中他深情的一吻。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陪著羽瑄度過那短暫的人生幾十載,彼此聊聊天下下棋,談風談雨不談情,也不惟是人生一大快事。其實感情的最終結果不就是為了朝夕相處相濡以沫,至於同床共枕情慾纏綿反倒玷汙了聖潔的一片赤誠心。
羽瑄也曾說過,“我不為得到,只盼你心中有我。”
若早知道,彼此的相識這般短暫,當時一定告訴羽瑄:其實我心裡是有你的,不管是否與風花雪月相關,你的無微不至體貼溫柔,早已如一縷陽光住進了我心底,以至於貪戀這絲溫暖不捨得離開。
羽瑄,在我最難熬的那段時日,是你的微笑撫平了我的滿心瘡痍。
羽瑄,此生能否再見?天上地下,你魂歸何處?
羽瑄,若有朝一日我去尋你,你站在原地等我可好?
好想向羽瑄如雕塑屹立的方向伸出手去,可肢體僵硬根本動不得分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羽瑄那一身明黃龍袍在秋風落葉中孤獨浮動,蒼涼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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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的心好痛,不想再看,可她的眼睛根本閉不上,只能睜著看眼前的一切。絕望無助瞬間淹沒心頭,不知前路何方可能再獲重生。
遠處傳來一縷清雅的細風,一抹翩然如仙的藍色悠悠降臨。
一朵看到了締俊公子儒雅如水的風姿,他的唇邊噙了一抹淡笑。那笑容很淡,卻又很深,好像包羅了很多歡喜又似意料之中的淡然。正歡喜自己看到了希望,身體一飄如紙片飛舞在空中飄搖不定,一陣天旋地轉眼前漆黑一片。
“參見天帝。”
耳邊傳來雷公恭敬的聲音,隨後仙風道長和兆瑾也都先是一驚便恭敬朝拜。
誰是天帝?一朵正詫異,耳邊傳來締俊公子淡靜和煦的聲音。
“雷公你任務已完成,速回天界歸位。”
一朵心海一陣沸騰。原來一直認識的儒雅如仙的締俊公子竟然是天帝!忽然有種陷入一個巨大陰謀漩渦之感,卻又說不清楚那是一個什麼陰謀。
身體一陣飄忽,似被締俊公子帶著遠走。隱約中聽到兆瑾的一聲呼喚,似無奈又似積鬱著難以忍抑的憤怒。
“一朵等我,我一定會救你。”
一朵聽得不真切,也不知兆瑾說的到底是不是這句話。
就在眾人離去的那一刻,本已沒了氣息的羽瑄,忽然睜開雙眸。眸光炯亮如炬如烈火焚燒,周身明黃色的龍袍光彩熠熠,竟有隱約的金龍幻影在周身縈繞。
不知締俊公子飛了多久,當一朵再次可以看見光亮時,已身處一個仙霧繚繞之境。到處白茫茫一片刺眼的難受,周遭仙瑞氣息濃郁壓抑得她這個妖精身有些難以承受。
看來這裡正是天界了。
締俊公子將她掛在一面牆上,正好可以將這個偌大的屋子看得清楚。他站在一朵面前,模樣已有變換,容顏雖未太大變化,眸子卻從原本的漆黑化作本來的灰色如水晶般剔透的眸子。他端詳了一朵好一會,淡淡一笑。
“要委屈你一段日子了。”
一朵努力用憤怒的眼神瞪著他,也不知他看不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