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你的胡蘿蔔。”無殤似打趣般,夾了一根生胡蘿蔔給一朵。一朵端著滿碗堆疊成小山似的胡蘿蔔幽聲一嘆。原先的自己,的確很喜歡胡蘿蔔,幾乎每頓沒胡蘿蔔不歡。而今只覺得這胡蘿蔔會把人都吃成胡蘿蔔,提不起半點興趣。
“樹爺爺,怎麼連點葷腥都沒有。”顏女扒拉扒拉一盤子胡蘿蔔,悻悻地放下筷子。她雖也半兔半狐,卻是狐狸的遺傳基因頗重,向來吃葷鮮少吃素,尤其是胡蘿蔔。即便有身為兔子本能地喜愛,也決然不願嘗上一口,她不想提醒自己體內流著兔子的血。狐狸妖媚無骨而高潔絕美,那才是她心之所向。
樹爺爺看了看兆瑾,又看了看無殤,一隻狗仙,一隻血狼,都是葷主,不喜素食屬正常。又看了看一朵,雖然覺得而今一朵身上氣息陌生詭譎,為何也不喜歡素食了?
“胡蘿蔔打小就是你的最愛!你還曾說,將來長大要嫁給一隻胡蘿蔔精,享受吃不盡的胡蘿蔔。”樹爺爺敲了敲桌子,提醒一朵快點吃飯。
一朵興致缺缺地放下碗,雙手托腮,看向天邊皎潔的月亮,“我怎麼覺得過了鬼節之後,空氣變得越來越不好了,很不好聞似的。”
無殤眉心一跳,看著一朵的目光變得愈發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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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節之夜到處充滿孤魂野鬼的味道,渾濁不堪嗆鼻的緊,有何好聞的!你該不會修了旁門術,墜入魔道了吧。”顏女瞥一眼一朵,又看向無殤眉心輕蹙。
“一朵心思善良單純,豈會修煉旁門術!休要再出言中傷一朵。”兆瑾不願意了,橫一眼顏女,樂呵呵問一朵,“想吃什麼?我去買。”
“一朵花,你怎麼怪怪的?”樹爺爺目光狐疑地流傳在無殤和一朵之間。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顯然這個不對勁,無殤深知肚明。
“我怎麼覺得你很眼熟?”顏女終於問出聲,看著無殤眉心蹙得更緊。
“怎麼會!你們又從沒見過。”一朵趕緊打哈哈,側身不著痕跡地將無殤擋在身後。天吶,這隻血狼可是曾經上過自家妹子的!萬一倆人舊情復燃,自己不成了那強奪妹夫的惡姐姐。想想這斷舊往事,就尷尬得難以自容,將來東窗事發,叫她如何面對顏女。
無殤不做聲,默默的,一副雷打不動的泰然態度。
一朵汗顏,這廝還真繃得住,難道見到顏女果真沒有半點羞愧難擋之意?該說他臉皮厚?還是說他薄情寡義心如冰?
“天色很晚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一朵拽著無殤起身。一面怕紙包不住火,又怕顏女兆瑾不知情惹怒了無殤,落個藐視聖顏之類的罪名。
兆瑾一把拽住一朵,“這裡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
無殤一把開啟兆瑾的手,瞬間飛沙走石,兆瑾又襲來攻擊,倆人便在須臾之間過了數招。即便無殤身體尚未恢復,兆瑾依然不是對手卻也不見落敗之勢。一朵怕情況愈演愈烈,猛然出招,一股勁力將倆人分開。
除了無殤,三人皆驚一朵怎忽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正欲問,就聽無殤說。
“兔子留下,我亦留下。”
兆瑾顯然不同意,正要氣怒地吼什麼,被樹爺爺攔了下來。“今晚就委屈這位公子與老頭子我同住。”
這場鬧劇就在樹爺爺的勸和下平息了下來。
顏女還是覺得這位面貌醜陋身形矮小微駝地男子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看了好幾眼無殤,終究還是毫無印象便回了房間休息了。
無殤被樹爺爺請到自己房裡去。一朵也去了樹爺爺早先便為自己準備的房間。房間不大也卻很整潔,顯然樹爺爺天天都有收拾,不由得鼻子一酸。樹爺爺待自己真真是如親生一般極好。
兆瑾睡不著,在天還未放亮時,猶豫許久,輕輕敲響一朵的房門。他不好意思進門,便在窗前和一朵隔窗說話。
一朵困的緊,有一聲沒一聲應著。
“一朵,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你才不得已委身相隨?”
“也沒有啦。”
“告訴我,我幫你出頭!”
“真的沒有啦。他豁出性命救我……”一朵趴在窗子上,呢喃囈語。周公總是強行拉她入夢話家常,故而也不知回了兆瑾什麼話。
“他對我那麼好……我自然也要對他那般好……也要豁出命去……上天入地在所不惜……”
“我亦可以為你豁出性命!”兆瑾的口氣無比鄭重,“若我也豁出性命,你可能為我這般執著相待!”
“他真的好美……天上地下唯他最美……”
“長成那般模樣,你還說他美!你竟愛他到這般程度!”兆瑾怒火中燒,感覺頭髮絲都在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