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雖是鏟除了碧姨娘,但心底始終有幾分遺憾。沒有把沈婠拖下水,實在是太可惜了,且還白白搭上了裴淵。縱然夏氏百般隱瞞,但紙包不住火。
畢竟那一天裴淵死死地掐住碧姨娘的脖子是千真萬確的。
只不過瀋州雖有不滿,但也並未多說什麼。不管碧姨娘勾引裴淵是真是假,可與平南侯府的親事卻是千真萬確的,有平南侯府撐著腰,在朝中也能硬氣不少,尤其是在夏丞相面前。
是以瀋州也幹脆不計較了,左右不過是個姨娘。
平南侯曉得自己的兒子在沈府搭上那樣的一件事後,臉色格外難看,罰了裴淵在府裡禁足三月。裴淵的日子不好過,沈妙的亦然。
瀋州查出了裴淵去綻梅園的原因後,硬也是懲罰了沈妙禁足。
沈妙只好在茹苑裡安慰著自己,裴郎禁足,她也禁足,算是夫妻共患難了。
裴淵沈妙兩人禁足後,沈婠帶著輕羽和霜雪去了威遠將軍府。
自從在魏平生辰宴上演了那麼一出戲後,李氏隔個幾日便要在府裡當眾怒罵幾句魏平,將潑婦市井之態演得淋漓盡致。雖是有些不習慣,但李氏想著一家人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在眾人面前做做樣子也無妨,就是苦了她的四個孩兒。明明都是出類拔萃之才,偏偏卻要被世人認為是無能之輩。
「李夫人安好。」沈婠笑吟吟地與李氏打了招呼。
李氏笑不攏嘴地道:「你若再不來陪我說話,我都要去長公主府裡搶人了。」李氏拉著沈婠坐下,細細打量著沈婠,「似乎瘦了些。」
「哪有,婠婠都覺得自個兒胖了不少。」沈婠說著,瞥霜雪一眼,霜雪捧著一個錦盒上前,「前些時日我聽說夫人您總是睡不好,便問了大夫要了個安神的方子,製成香囊,大夫說懸掛在床幃之上,有安神之效。」
李氏一瞧,錦盒裡放置了七八個香囊,做工頗是精妙,囊上的圖案也是繡得極好的。李氏頓感心窩暖洋洋的,「你這孩子真是貼心。」
沈婠笑道:「夫人疼惜婠婠,婠婠自也是要掛念著夫人的。」
女紅是熟能生巧的,長時間不碰,也變得生疏了。沈婠一有閑暇,就喜歡縫制香囊。前段時日恰好容銘要去蘭城,沈婠便託了容銘帶了些香囊過去。容銘回京後只道唐氏十分高興,囑咐沈婠要好好聽瀋州與夏氏的話,無需記掛著她,她在蘭城過得很好。
沈婠當時一聽,眼眶都濕潤了。
如今一見李氏,沈婠是愈發掛念在蘭城的母親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哭了,是不是在被人欺負了?」李氏見沈婠的眼睛泛著水光,心中的憐惜之情愈發濃厚了。前陣子從老爺口裡得知皇上給沈府的二姑娘賜婚了,當時李氏聽了只覺不像話,大姑娘都沒賜婚,怎麼就輪到二姑娘了?
平南世子之名,李氏亦是聽過的,若是李氏有個女兒,她也會想著把女兒嫁給平南世子,這可是好婚事。李氏當時心中憤然,但瞧見自家兒子眉開眼笑的模樣,李氏心裡又釋然了,大姑娘的婚事本就該留給自家的,沒指給平南世子也是好的。
只不過李氏轉眼一想,又覺得有些對不住沈婠。
皇上如此忌憚他們威遠將軍府,為了平安,自家的四個兒子這輩子鐵定要碌碌無為地度過了,若是沈婠嫁了進來,也不知會不會委屈了人家姑娘。
沈婠眨走眼裡的水光,抿出笑容來只道:「沒有,就是覺得夫人待我真好。」
李氏一瞅到沈婠笑得甜甜的,方才的那點小心思迅速跑走了,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她就喜歡這樣的媳婦,她待她好,子騫也待她好,必不讓她受委屈!
李氏試探地道:「說起來,你妹妹都定親了,你母親可有說過要給你找夫家?」
沈婠哪裡會不明白李氏的意思,定是想來探自己的口風。其實沈婠想過的,十年之內必有戰事,威遠將軍是常勝將軍,從未輸過任何一場仗。上一世皇帝再忌憚魏平,最後也是等到威遠將軍解決外患後才來處置的。而這一世魏平已是懂得收斂,想來皇帝也沒有之前那般忌憚,命運亦是有所轉變。那麼這一世在皇帝心中,魏平必然是有些分量的,若她嫁給魏子騫,她就有整個威遠將軍府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