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曉得魏子昌年紀輕輕就爬到羽林郎頭領一職,威遠將軍在其中定是出了不少力。本來也就是個猜測,可如今從威遠將軍夫人口裡說出來,眾人都不由得感慨,什麼年少英才都是假的,有個好父親才是真的。之前聽說威遠將軍長子酒後在秦樓楚館裡鬧事,原以為是謠傳,現在看來估摸是真的了。
有人看向威遠將軍剩下的三子。
魏子騫魏子興等人方才也不知去哪兒玩耍了,渾身弄得髒兮兮的,尤其是魏子興,髒得像是從泥坑裡爬出來一樣,且此時三子都是畏畏縮縮的模樣。
之前也不知聽誰說,威遠將軍四子一個賽過一個優秀,有人在心底冷笑一聲,怕是一個賽過一個胡鬧吧。長子光天化日之下調戲美婢,剩下三子竟是不顧父親生辰到處胡鬧。
威遠將軍如此英明神武,怎麼就有四個如此不堪的兒子?
且太後所賞識的李氏也未免……霸道了些吧?一副市井潑婦之態,簡直是不堪入目。
李氏驀然捏住了魏平的耳朵。
「以後不許再說我們兒子孽障了。」
魏平求饒,「夫人,為夫再也不說了,別捏了,有人看著,丟臉。」
李氏松開,「你知道丟臉就別說我們兒子孽障。」
魏平嘆道:「夫人說的是。」
眾人回到席位上後,皆是心有慼慼,望向威遠將軍和李氏的目光多了幾分異樣,尤其是威遠將軍。沒想到在府裡的威遠將軍竟是個懼內的,如此懼內之人,當真能勝任保家衛國之職?
怪不得威遠將軍遲遲沒有納妾,府裡有此悍婦,且還是太後賜婚的,哪裡敢拈花惹草。
在座的男人皆是嘖嘖嘆息,也有不少女人厭惡起李氏來,但也有些人是打心底的羨慕李氏。夏氏與瀋州說:「家有惡婦,家宅不寧呀。」
瀋州說道:「還是夫人賢惠。」
夏氏雖是一笑,但心底卻是真真地欽羨李氏的。只可惜她也無法效仿,多年來的家中教導不允許她做出此般驚駭世俗之事。剛剛是有那麼幾分心動的,不過也僅僅是心動而已,很快便與周圍的婦人一同鄙夷起李氏的市井之態來。
威遠將軍的四子早早離席,威遠將軍很快又恢複正常之態。酒過三巡,李氏笑意盈盈地站起來,端的是落落大方,彷彿不曾發生過之前的事情一般,她說道:「我們還請了個戲班過來,大家不妨一同前去看戲。」
眾人雖是心中鄙夷,但這面子還是得給的。
威遠將軍在府裡如何雄風不振,如何懼內都影響不了皇帝對他的信寵,況且若是沒有了威遠將軍,以後若有戰事,派出去的將領也未必能場場戰勝,再說打仗可是性命攸關之事,在場雖有其他將領,但他們的夫人是萬萬不願自己的夫婿前去涉險的。
遂眾人含笑起身,與魏平李氏兩人一同前去看戲。
似是想起了什麼,李氏又說道:「怕年輕一輩嫌悶,我們還在花園裡備了一場小宴。琳琅,帶各位公子姑娘過去吧。」
有人很是給臉地誇道:「魏夫人想得真是周到。」
李氏笑了笑。
沈婠本是想一同去看戲的,年輕一輩聚在一塊,尤其是又有沈妙在,不知又會生出什麼么蛾子來。只不過沈妙一聽能去花園裡,高興得連忙道:「姐姐,我們一塊去花園裡吧。」
瀋州此時也開口道:「你們兩姊妹去吧,小孩子家向來都是不喜這些沉悶的戲文。」
沈婠只好扯唇一笑,「妹妹,我們走吧。」
花園裡有不少各府裡的小姑娘小公子,童言童語的,十分熱鬧。沈妙拉著沈婠過來後,眼睛不停地掃著周圍,都是些熟悉的人,沈妙有些失望。
不過轉眼間,沈妙又高興起來。
方才她見到宴席上有舅舅一家在,不過卻是沒有見到大表哥他們。可現在卻是在花園裡見到了表姐夏玥,難得來了個能說得上話的人,沈妙也不顧沈婠了,興沖沖地走了過去。
「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