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桐無法,只得離開,踏出村長院子之後,沈容染感覺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
這種感覺就好像每天都吃的一道菜被人放在了門外,不必看見就聞到香了。
她努力想了一會,才想到,那是昭鳳的身體的味道。
冷冽的鳳凰花的味道。
每個修士都會有自己的氣息,這是昭鳳的氣息。
難道那老闆說看到了昭鳳是真的,有人偷用了昭鳳的身軀?
可昭鳳的身體為何沒有被焚毀於鳳凰臺的大火。
是下屬們救出來的?
還是溫桐救出來的?
沈容染這會子寄人‘身’下,沒空去理會昭鳳的身體。
思緒卻是拉遠了,拉到了那夜的鳳凰臺。
那夜溫桐突然到訪,昭鳳滿心歡喜,一喜溫桐重傷痊癒,二喜心上人此時是眼前人。
卻不想這滿天的歡喜,卻變成了滔天大禍。
溫桐火燒鳳凰臺。
彼時昭鳳在門內,溫桐在門外,中間隔著泱泱大火,和逆流成河的悲傷。
她問他,“你想殺我?”
溫桐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然後外界傳為神話的,風流場上冠蓋風華的熾鳳魔尊就邁不開腿,跨出那扇門了。
與其說是溫桐殺了昭鳳,不如說是她自己殺了自己,她的愛情殺了她自己。
作為一個旁觀者,沈容染是覺得昭鳳傻得可以。但是旁人都只是看戲的人,自己的戲還需自己粉墨敷面,慢步登場。
昭鳳重情,她這一生放在心上的人極少,自是珍之又珍,受不住這種背叛的。
可是,溫桐,他的心真的有這麼狠嗎?
可是那天,那人拿著溫桐的佩劍,帶著溫家二少的玉牌,臉上有沒有人皮面具,有沒有變幻,昭鳳都是看得出的,沒有。那又怎麼可能是旁人?
此愁無數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沈容染是不想想的,可那些事總是自己冒頭,在她心裡生根發芽,逼著她滿腦子都是。
“盈盈想什麼呢?”溫桐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沈容染隨口道,“想大哥哥。”
溫桐腳步頓了頓,半晌後才說,“二叔也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