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染看著女子還和當年一樣的面容,她看著趙其琛,眼中很是無奈,頗有幾分唏噓地說道:“她已經死了。”
趙其琛腦子裡的弦好像一下子被人弄斷了,整個人變得暴躁起來,用力抓著沈容染的雙臂,吼道:“你不是五界第一神醫嗎?你救她,你一定能救她的。”
沈容染伸手按向趙其琛手上的xue位,讓他冷靜下來,冷聲道:“十一年前,禦伽關,我們親眼看著她自殺的,她只是一個凡人,不可能救活了。”
趙其琛放開玉笛眸,抱著頭痛苦地看著她,道:“你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沈容染無奈道:“趙其琛,她的魂魄已經離體了,你感覺不到嗎?”
趙其琛走到冰棺旁,看著裡面的女子,不再說話。十年了,他就守著這一座冰棺,守了十年。琉月樓就是一個希望,他每年去一趟,給自己留下一個希望,相信月夫人可以救她,可現在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破了。
沈容染問道:“你為何不去找她的轉世?”
趙其琛的表情極為難看,他道:“沒有轉世。”
沈容染很是驚訝,卻沒有任何辦法,她只是一個凡人,沒有轉世代表地就是消失於五界,泯滅於世間。
沈容染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笛眸姑娘,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沈容染緩聲道:“沒有辦法了。你自己心裡是明白的,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嶽星夢到底和星珏不同,星珏是神,她只是一個凡人。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了。
現在人間戲臺上都還唱著西楚六公主禦伽關自刎的戲,世人聽著也不過感慨一句,世間安得雙全法。
趙其琛道:“既然來了,我做個東,請你吃頓便飯。”
“不必了,我要回琉月樓了。”
趙其琛拱手道:“慢走。”
沈容染回到小院拎著洛溪澗上了來時的那轎子,再出轎子又是在魔界的邊城了,想來趙其琛那座府邸建的極為隱蔽,也不能隨意暴露在人前。
洛溪澗跟在她身後問道:“你去哪裡?”
沈容染道:“人界。”沈容染把碧月扇向空中一揚,自己跳了上去,碧月就飛走了。
洛溪澗愣了兩秒,趕緊禦著七星去追。
十年前人間大一統,建立了一個名為聖啟的帝國,都城在南方越溪城,也是亂世時南秦國的王都。
那時星珏還叫嶽星珏,是這南秦的七皇子,而她是他府中的琵琶樂姬。
沈容染在一處小巷下了扇子現身,從牆邊小門進了一處宅子。洛溪澗快速跟著她。
南方多水多花,此時人間正值春日,院子內花團錦簇,想來有人時時照料,沒有讓這處宅子荒廢。
沈容染輕車熟路的走到了一座院子前,推門進去了。洛溪澗在院門停了一瞬,看著牌匾上的星眸閣若有所思。
他推門進去,看到沈容染坐在院中一顆樹下,手中抱著一柄碧色的琵琶,腰間的玉佩已經消失不見。
沈容染抬眸看了洛溪澗一眼,什麼都沒說,手緩緩放在琵琶弦上。她已經十年沒有碰過沉魚了,還記得那時星珏坐在樹下,她坐在星珏的懷中,讓星珏教她彈琵琶。
那時他們一個是逍遙王爺,一個是紅顏禍水,不懼人言可畏,不怕前路艱辛,賺得浮生數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