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個人好眼熟。
在沈容染以為是他的臉盲症作祟的時候,道士看著那個趕人的大叔,問,“你和啟明是什麼關系?”
“那是我兒子,已經過世了。”那人臉色沉了下來,想往酒樓裡面走,道士露出八顆牙齒,擺出標準笑攔住了他,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跟著那人問了一路。
沈容染帶著和尚去旁邊的餛飩小攤等他。
“問出來了?”道士回來之後往和尚對面一坐,也不說話,就朝他笑。和尚知道他的德行,問了一句。
“嗯。”道士笑容更深了,“啟明是那人收養的孩子,從小被他送到張家布料莊子裡當夥計。”
“沒了?”沈容染把嘴巴裡面含著的一口湯嚥下,擦了擦嘴,問他。
“沒了。”道士嫌棄地看著她,建議道,“你能不能把你翹起的小拇指收收?現在你是個男人。”
“哦。”
“啟明為什麼要騙我們呢?”沈容染撐著下巴,用勺子敲著碗沿,疑惑地說。
“他的記憶可能已經錯亂了?”至此和尚已經擺不出佛寺裡佛祖大慈大悲地笑像了,嚴肅地分析。
“記憶錯亂?”
“就是生前執念太深,死後的記憶成了自己的妄想。”
“王小姐喜歡他也是他想出來的?其實是他喜歡王小姐。”
道士拿過沈容染手中的帕子,翻過一邊,快速地往和尚嘴邊一抹。等和尚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遠了,還大聲說,“去問問王小姐就知道了。”
沈容染盯了桌上的帕子三秒,挪開視線跟著道士走。
這樣的攻勢,純情的和尚真敵得住?
“王小姐,我們前來是同你打聽一個人。”
“您請問。”王小姐雖然臉色不好,說話的聲音卻是溫溫柔柔的,行為舉止也是一貫的大家閨秀的作風。
比旁邊牛飲大紅袍的貴公子·真女鬼不知強了多少倍。
“啟明此人,你認識嗎?”
王小姐沉默了,面紗外的眸子露出驚疑不定的光,像嗅到危險的小鹿。
危險的來源不給驚疑的小鹿喘息的機會,道士又問,“每晚來找你的人是啟明對嗎?”
王小姐終是點了頭。
“講講你和他的前緣吧。”
“你們是我父親請來捉鬼的,打聽這麼多私事做什麼。你們到底行不行,不行讓我父親另請高明。”王小姐的語氣突然變得尖酸刻薄,站起來憤怒地看著他們。
在沈容染還沒反應過來這人怎麼突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的時候,王小姐已經離開了。
沈容染看向道士,道士正盯著和尚,和尚看著屋中的觀音像,觀音像正對著沈容染,造就了一副詭異的兩人一鬼一佛面面相覷圖。
“我們怎麼辦,大師。”道士苦著臉看著和尚。
和尚見慣了他戲多的模樣,並不理會他,只說,“去王小姐閨房設陷阱,今夜捉鬼。”
“大師,你打不過他的。”道士還在後面囔囔,和尚已經一腳踏出了房門,沈容染快步跟在他身後。
房中道士看著和尚的背影,無奈從椅子上坐起來,看了一眼腰側的配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和尚這人啊,他早知道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