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染伸手壓住他的手,緩緩說,“不用和他們解釋,要二哥在長安挖好防空洞到時安置百姓。六月你們帶兵去金陵絞殺日軍。”
“秋庭,我們要回漠北了,這次一連帶出兩個師對漠北的影響很大。”洛季軒說,“沒有絕對的理由,我們不能留在這裡。”
“洛季軒,你信我嗎?日軍在金陵的屠殺一定會比在漠北那一次更殘忍,舒司令老了,金陵守軍薄弱,撐不住的。”她只是想改變些什麼,哪怕是知道這其中只是一個書中的世界。
“那就只能,攻下金陵。”洛季軒沉思了很久,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讓張永把漠北的兵帶回去,我來守金陵。”
如今國內一致對外,這種情形之下攻佔金陵,會為千夫所指。
沈容染下意識地否決這個決定。“不行。”
“秋庭,你看著我。這事真的會發生嗎?”
“會。”
洛季軒站起身走到懸掛的地圖前指了指金陵。“好。舒少帥老了,老子去給他分憂。”
果然,無論殺了多少日本鬼子,這人的臉皮都是如山的厚。
舒少帥要你分憂?你也不怕舒回瑾的棺材板按不住。
“洛師長,我去趟金陵唄。”沈容染笑看著洛季軒。
洛季軒回了她一個大笑容,沈容染一看,有戲,結果那人笑容一收,直說,“不行。”
“不行啊,我就等你練兵的時候走,到時候沒個人在我身邊保護我,出了事可怎麼辦?”
洛季軒秒炸毛,把一把手槍向她面前一丟。“去去去,老子給你三天,帶著老子的親衛團去。”
“謝謝洛師長。”沈容染跑到洛季軒面前麼嘛親了一口,惹得洛季軒無奈笑笑。
金陵城地處江南,山水環繞,美人美如畫。
初二那日的傍晚沈容染到了金陵,那時金陵下著微雨,她披著鬥篷,撐著油紙傘叩響了舒家大宅前是門環。
開門的一個個子高挑軍官,旁邊站著一個微胖的軍官。
“漠北洛季軒師長夫人顧秋庭,求見舒司令。”
“洛夫人稍等。”個高的軍官進去後又出來,迎進了顧秋庭。
大年初一,舒司令就躺在病榻上,想來若非病重,不至於此。
沈容染看舒司令蒼白,也不欲和他繞圈子,直說了她的來意。
她沒有想到舒司令答應的很是果斷,只提了一個要求,要她收他的孫子為子。
沈容染出了舒府大門就仔細問了一番,原來舒二少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偌大的舒府剩下的只有舒回瑾和趙清雪的孩子舒安。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洛季軒正式接任金陵屬軍的司令,並收了舒安為子。
舒司令在正月的最後一天油盡燈枯去世,洛季軒抱著年僅一歲的舒安摔盆送行。
五月,日軍轟炸長安,長安城民全部躲進地洞沒有傷亡。
六月,日軍進攻金陵,洛季軒和顧夏至率軍攔截,殺敵十萬,創下抗戰以來我國軍隊擊殺日軍人數最多的一場戰役――金陵之戰。
七年之後,沈容染舉著相機親手拍下洛季軒簽下日本投降書的那一幕。
大好男兒血灑疆場,換來與妻子白首偕老五十多年。
此生唯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終是做到了。
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刻,沈容染輕吻洛季軒的額頭。“少帥,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