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吟冷聲吩咐下去,甩袖離開了大殿。“許氏降為貴人,禁足一年。林氏降為貴人,禁足一年。其他的,禁足半年。”
沈容染伸手去扯他的袖子去抓了一個空,低頭沉思了一會,他就走遠了。
沈容染站起身準備去追他,左腿卻突然抽筋讓她向旁邊跌去。
“娘娘小心。”林遲飛躍而上,護住了她,沈容染抬頭越過林遲看到了君墨吟冰冷的目光,那雙眸子向來看她都是柔情蜜意,這是把這封偽造的信件當真了嗎?
竟然當真了就說出來讓她解釋,又何苦費盡心思替她遮掩?找不出理由還逼著父王配合。
沈容染有點委屈,看著君墨吟的目光就莫名的想哭。這邊林遲扶著她目光灼灼,萬般不捨盡在眼中。
沈容染只覺得自己被君墨吟幽深的眸吸了進去,下一秒就跌入了一片黑暗。
再睜眼是一座廟,廟外頭是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樹上繫著長長短短的紅絲縧。
“可是求姻緣?”
一道蒼老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卻沒沒看到人,她正想回答,卻又聽到了一道沙啞的男聲。“求生死。”那聲音就好像一條潺潺流水的小溪忽然被一顆巨石堵住,水流擊打在巨石上那般急切短促。
那蒼老的聲音說:“以命換命。”
“好。”男子答的堅定。沈容染覺得他應該很愛他想救的那個人,可是以命換命?被他救回來的人真的能好好活下去嗎?
醒來是深夜,寢殿內空蕩蕩的,沈容染轉眸看到了趴在床邊的君墨吟,眉頭微蹙,眉宇之間全是疲憊。
沈容染看著他,想起他幼時握著她的手教她寫字,十多歲的時候教她彎弓射箭,再後來紅裝十裡將她迎進宮。
幼時教她的是天下,十多歲彎弓射的是猛虎,再後來迎進宮封的是貴妃,貴妃,貴妃,不論多貴,終究只是個小妾。
可林遲,幼時教她寫的是洛寒,十多歲彎弓射的兔子,如今還養在雲王府,再後來說好了他從軍營回來,就娶她為妻。
沈容染笑了笑,伸手撫平君墨吟的眉頭,想著這是兩種不同的愛,可終歸是愛。君墨吟,你可千萬不要負了我。
“洛寒,你醒了。哪裡不舒服?”君墨吟被驚醒,關切地問道。
沈容染說:“沒有。我怎麼了?”
君墨吟把她的手塞進被子,柔聲道:“沒事,太醫說你太累了。好好休息。”
“那封信”
君墨吟打斷她的話,說:“我知道是偽造的。”
話已至此,沈容染明白自己多說無益,而是徒增心虛。他說他信她,那她就也信他。
壽辰那日的鬧劇雖有意控制,還是傳遍了京師。林千雅日日在尋夢宮中叫冤,請見君墨吟。君墨吟不理睬她,她又日日嚷著喊著要見雲洛寒。
沈容染無心搭理她,她竟然在宮中咒罵雲王狼子野心,雲洛寒和林遲要謀朝篡位。
沈容染聽到宮人回稟,這才想清楚那封沒有放進鳳凰臺的密信到底寫了什麼。
“嬤嬤,準備一下,本宮出宮去趟雲王府。”君墨吟給過她自由出宮的權利,她還不曾用過一次。
她沒有帶很多人,就一個小橋子將她從宮中抬到了雲王府,說來也不遠。
雲府的人早得到了訊息,雲川靠在門口的石獅子上等著她,看到她下橋,沖過來興奮地喚道:“阿姐。”
雲川十歲,比她小四歲,母親身體不好,生下雲川不久就去了,雲川從小就是她教養長大的,長姐如母,雲川對她很是依賴。
沈容染牽著雲川的手帶著他進府,雲川一跳一跳地盡顯小孩子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