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腦勺磕了幾階石階,這會疼得厲害,沈容染看著女子的臉,喃喃道:“娘。”聲音很小,那女子應當是沒聽清,問道:“太子妃,你說什麼。”
“沒什麼。”沈容染慢慢合上了雙眼,她身上好香,這是她昏迷前最後想的。
沈容染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爸爸媽媽,有蘇彥。他們一起回到了幼時的那片海邊。
“知寒。”耳邊有人很輕很輕地叫著她,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想將拉離這個世界,沈容染緊緊抱著蘇彥,不願意放手。蘇彥偏頭一根指頭一根指頭扳開了她的手。“去吧。”
沈容染睜開眼睛,對上了遊清那張俊美的臉。
“醒了,喝藥吧。”
沈容染坐起身接過遊清手上的藥,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
“好好休息。”遊清伸手讓她躺在床上,沈容染看著床頂的紗幔,尋思自己的身體為什麼突然這麼不好了,皇後讓她跪了半個時辰的樣子,雖然太陽很烈,但以她的身體不至於那麼難受。就算不主動從臺階上面滾下去,她估計自己也只能再撐個一刻鐘。
沈容染伸出兩根指頭在額角按了按,也不知坤寧宮門口的臺階是什麼材質,磕的她頭好痛。
“頭痛?”遊清拿著一本書坐在床邊,看著她問道。
“嗯。”
遊清放下手中的書,大手覆上她的頭。“我給你揉揉吧。”
沈容染合上眼睛,開口問道:“遊清,你恨我嗎?”按在額角的手指是頓了頓,遊清的聲音傳進耳朵。“為什麼這麼問?”
“你喜歡溫洳,本來要娶的也是她,我卻突然冒出來毀了你的愛情。”沈容染說起這話時,腦中浮現的是蘇彥的臉,如果不是她橫插一腳,蘇彥和李茗毓就會一起白頭偕老,一生安好,何至於二十出頭就身葬黃土。
遊清說:“沒有。”
沈容染不知遊清的沒有是什麼意思,卻也不想思考,她每次想起蘇彥的時候就覺得心痛,頭痛,不想思考。
“遊清,那個紅木匣子裡的綠色子裡有藥,你幫我拿來吧。”
遊清走過去拿到綠色子,倒了一顆藥丸在手中,問道:“這是什麼藥。”
“安神的。”沈容染伸手,遊清把藥丸放進她手中。
遊清的手又覆上她的頭,輕柔地按壓著,沈容染慢慢的失去了意識。遊清看著那張沒什麼血色的臉,想起了前世的鑽心之痛。為什麼你一句解釋都不肯聽,就對我拔劍,我的命是你救的,最後卻還是死在了你手中,陸知寒。
手緩緩移到那白皙的脖頸,遊清合上眼睛慢慢縮緊手。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遊清抬手為陸知寒將鬢邊一縷頭發撫開。
“今日多謝貴人救了知寒。”
“不過是扶了一把,無事。這是太子妃要的手帕。”
“多謝,貴人慢走。”
送走梅貴人,遊清再次坐到床邊,摸著陸知寒的臉。陸知寒,我不喜歡溫洳,也不喜歡陸有韻,從始至終,我喜歡的都是你,但,你說,前世的殺身之仇,我是報?還是不報?
沈容染在睡夢中感覺有東西在她鼻尖劃過來劃過去。“阿嚏,白二蛋你是不是有病。”沈容染一把抓住那根狗尾巴草,對著拿草的白公子怒道。
白公子亦怒道:“不要叫我的名字。”
“那我叫你什麼?”
“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