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勝了元素之靈後,超智慧生命體的力量與信心達到了巔峰。所有輝煌,掩蓋了醞釀中的危機。
十二奇跡的建造證實了超智慧生命體的智慧,證實了機關與魔道的無所不能,這迷惑了他們的雙眼。他們陶醉於被膜拜,陶醉於身為“神”的光環。當他們之間因為分歧爭吵時,原生人類的首領逐漸開始作為代理人管理大陸的秩序。
同時,奇跡的造物拔地而起,卻令人忽略橫行無忌的機關令大地汙穢。培育出魔種飼養為奴隸擴充套件自己的勢力,卻忘記它們在以飛快的速度代代進化。
進化讓魔種們擁有心智,加上天生勝於人類的力量,令它們不再願意服從。魔種與人類的沖突變得頻繁。文明的黃金時代,變得搖搖欲墜。
隨著時光的演變和奇跡的建造,王者大陸的原生人類欣喜的沐浴著文明光輝,崇敬和信仰他們的“神明”。殊不知這些“神明”們的內部已四分五裂。想要創造怎樣的世界?想要世界怎樣變得更加美好?想要怎樣探索更多的知識與智慧?每位超智慧生命體都堅持自己的正確。
爭論的結果是,權力爭鬥中失敗的超智慧生命體,率領他們的信徒,以探索新世界的名義展開了大規模的遷徙。他們穿過北境,前往西方的土地,修建起屬於自己的神殿,成為後世西方文明的起源。
就這樣,大陸的西方土地被開發出來。東方和西方的雛形,逐漸形成。
達摩
達摩是為降伏邪惡而生的。曾經有人這樣預言。
他是王者之子,生在一棵優美的菩提樹下,從小由德高望重的大師教導經書和拳法,那時他日日刻苦修行,救助身邊不幸的人們,並對自己的使命堅信不疑。
但國破家亡就在轉瞬之間。父王被叛徒毒死,黑色風暴席捲了大地。人們哀嚎著被殺害。最後,他被逼入絕境。自己的拳頭可以面對最強大的敵人,卻無法對同胞出手。盡管血脈相連的親人們在權力的誘惑下陷入瘋魔,變得面目可憎。
叛變的頭目,也是他兄弟之一獰笑著以人質進行脅迫,他認出那是被寺廟收養的孤兒。現在叛軍要他交出王者金印,多耽誤一刻鐘的時間,就要殺害一個孩童。
達摩憤怒了。他的拳法已不再為自己所控制。半座皇宮被夷為平地。叛軍粉身碎骨。可經過這場浩劫,王國不複繁華,滿目蒼夷。
更糟糕的是,當罪惡被湮滅,倖存而不知真相的人們唾棄他為惡魔之子,辱罵他,驅趕他。
達摩沒有辯解,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懺悔。他永遠記得那被脅迫的小孩明亮雙眼中如何充滿生存的渴望。
這雙眼睛變成了心魔,深深折磨著他。他開始了自我放逐的流浪,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直到身軀絕望倒在路邊,暴曬於烈日中。烏鴉飛來飛去,要將他當作腐肉叼食。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朦朦朧朧中,一隻手舀給他清涼的泉水。那是個年輕的僧侶,風塵僕僕,似乎遠道而來。僧侶向他問路,他絕望的回答:“那個地方已經變成地獄,為什麼還要前往。”
僧侶平靜的問:“你似乎被心魔所困擾。”
達摩說:“是啊,因為這不幸的結果是我親手造成的。”他大笑著,自己生來的使命本該是降服邪惡,最終自己反倒變成邪惡。
僧侶卻搖了搖頭:“你並非邪惡,只是太過懦弱。毀滅容易,建造太難。你一直徘徊在這裡:不敢回頭,因為不相信自己造就了黑暗;沒有勇氣離去,因為不敢跨出這片黑暗。”
達摩反問他:“那你呢?明知已降下黑暗,還為何來到這裡。”
僧侶“阿彌陀佛”了一聲:“貧僧自東方而來,要前往西天取經之地。長安,很快也將黑夜降臨。貧僧跋涉千山萬水,或許可以找到重建的方法,帶回一絲光明。”
達摩握緊了拳頭。
他不相信自己生來為魔。
他本應肩挑凡世,拳握初心。
他在黑夜中迷惘,忘記了走不通的路,應該用拳頭來開啟。
他的本性如此,並不重要。然而見性,方能成佛。
人生是場窮遊,偶爾也需要暴走。
道路很遠,腳步更長。
告別僧侶,他毅然邁向相反的方向。已回不去故土,就只能繼續前進。他要去看看僧侶出發地方——長安,內心的聲音告訴他,那裡有他尋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