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於嘉誠趕緊擺手:“我現在這樣挺好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是明睿想要給人家做媒……”
於嘉誠聽了弟弟的話,手指無意識的在梨花木的書桌上敲了敲,才開口:“既然明睿開口了,那我讓人給你列個單子,應該能找出合適的嫡女。”
隨即嚴肅的開口:“我這邊要出門一趟,估摸著要明年夏天才回來,京城的事情你看著點,有急事給我傳訊息。”
於景誠臉色也難得正經起來:“我知道了,大哥路上千萬小心。”
“好,”於嘉誠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眼神陰鷙:“晚上你和我一起出去一趟,去花滿樓坐坐,到時候鬧出點事……”
他們都明白,皇上就樂意聽到他們在煙花之地爭風吃醋的訊息,現在大局未定,一切只能忍。
……
十月二十一的下午,溫子謙帶著小廝來到自家酒樓的包廂,隔壁已經有兩個年輕人在那喝酒說話。
他透過特殊的縫隙往那邊看了眼,知道其中是阮家三爺的兒子,阮盛皓。
阮盛皓酒喝多了就喜歡說話,別人問什麼,他就會說什麼。
他在隔壁看見他們喝的差不多了,這才敲門進去:“阿深,我來遲了,這位是?”
陳深和他私交甚好,這才替他把阮盛皓約出來喝酒,看到他進來,起身道:“這位是我街坊阮公子,我有點喝多了,去下淨房,你替我照看一下。”
溫子謙一揖,低聲道:“多謝,你放心,我只是想要問他幾句話。”
他這些日子讓人打聽,也算清楚了阮家的事情,除了曾經天資聰慧的阮家四爺離家遊學,別的並沒有特別之處,很是普通。
他心裡想到圓圓的娘是二嫁的,而且圓圓姓阮,心裡就擔心圓圓是阮正北的外室女,或者是妾生女。
畢竟像阮正北這樣的人,不可能娶阮紅豆這樣的村姑,哪怕她有幾分姿色。
可是,要是圓圓真的是那種身份的話,外祖他們是絕對不會同意自己和她的婚事的。
他們能同意自己的婚事,是因為圓圓救過自己,算是有了肌膚之親;再者是餘家身家清白,圓圓的爹雖然死了,可是餘家的人都身家清白,性子忠厚,這才同意議親。
他得到阮家的訊息後,想了好幾天,這才決定探一下話,看看阮家知不知道阮正北的下落。
他湊近趴在桌子上,酒氣撲鼻的男人,緊張的低聲問:“阮盛皓,你四叔成親了嗎?”
阮盛皓打了個酒嗝,疑惑的問:“四叔,四叔是誰?”
這得喝得多嘴醉,才能連這都忘記,他低聲問:“阮正北是不是你四叔?他成親了嗎?有女兒嗎?”
阮盛皓似乎想起來了,恍然大悟的笑:“是,他是我四叔,四叔走了十幾年,我怎麼知道他有沒有女兒?你該去問我四叔四嬸啊?”
溫子謙沒料到他們十幾年沒有音訊,皺眉問:“你四叔四嬸當年為什麼離開京城?”
“你連這都不知道?”他很鄙夷的抹了把臉,憤怒的拍桌子:“弱肉強食,要不是被逼無奈,誰會離開京城?要不是當初威遠侯世子貪圖我未來四嬸的美色,何至於遠走他鄉,到現在也沒有音訊?可憐我祖母……”
溫子謙聽他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串,把前因後果說的明白極了,心裡倒是放鬆不少,既然當初他們是夫妻一起離開的,那麼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他見阮盛皓又趴在那無意識的自言自語,想了想,還是低聲問:“那你認識阮圓圓嗎?”
“阮圓圓是誰?”阮盛皓反問他,雙手抓著他的袖子,好奇的問:“你把她喊來,讓我瞧瞧?”
溫子謙聞到他刺鼻的酒味,無奈的苦笑:“好,我這就去找,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今兒的葡萄酒好喝,我還要再喝,”阮盛皓看著他傻笑,隨即抱住他:“反正有冤大頭請客,不喝白不喝。”
冤大頭的溫子謙看著抱著自己的酒鬼,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趕緊道:“下次再喝,你先鬆手,我先送你回去。”
阮盛皓抱著他不放,傻笑:“我,我走不動了,你抱我回去睡覺。”
溫子謙趕緊大聲喊人,門口守著的小廝才進來,溫子謙無奈的吩咐:“去請陳公子過來搭把手。”
小廝很機靈的道:“公子稍等,陳公子先前說了,隨他們來的服侍的,在下面吃晚飯,小的這就去喊來。”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
另外一間包廂裡的兩個穿金戴銀的中年人,也收起了竊聽的工具,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個低聲道:“你先帶人回去向二爺回話,這邊我繼續帶人盯著。”
“好,明兒我帶人來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