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琪安知道童成俞現在的情緒波動非常大,如果她突然的無緣無故的就不去照顧他了,童成俞肯定會認為她厭煩他了,想拋棄他了,那樣無異於在童成俞瀕臨絕望的人生壓上一根致命的稻草。
所以,她不能同意自己老孃的決定。
當做南言俊的面,袁萍還能隱忍著,南言俊前腳剛離開家去上班,後面母女倆就展開了唇槍舌劍的大辯論。
謝大平被自己家兩個都比他厲害的女人吵得暈頭轉向,乾脆摔門而出,下樓去熟悉熟悉周邊環境去了。
謝琪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羅列出種種鐵證,痛陳各種利害關係,才算是把自己老孃暫時勉強的給說服了,沒有管制她立刻就不能去照顧童成俞。
走出新住處的謝琪安撫摸著自己腦門,由衷的長嘆一聲:誰說婆婆難相處?自己的媽才是最霸道沒道理可講的,這以後的日子可就有得熱鬧了。
她想起南言俊的媽,自己的婆婆,溫文嫻靜,連和她自己兒子說話都是商量的語氣,哪像自己老孃?就像一個護著崽子的老母雞。
想到這裡,謝琪安又笑了,她想起自己的小姨,不知道以後哪個沒有造化家的女兒會給她做兒媳婦。
要說厲害,小姨不知道比她老孃還要厲害多少倍?
……
走進童成俞的病房,謝琪安看見童成俞並不是像往常那樣,坐在病床上,而是無聲無息的躺在蓬鬆的白色消毒被子裡。
謝琪安心中一驚,趕緊輕聲叫道:“童成俞,童成俞,童成俞……”
童成俞躺在那裡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謝琪安有些慌了,不覺提高了聲音:“童成俞,童成俞,你怎麼了?是不是睡著了?”
童成俞緩緩的睜開眼睛,低低的說道:“琪安,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看見童成俞的眼睛裡似有淚光,謝琪安吃了一驚:“童成俞,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怎麼可能會不來了?”
確實,今天因為自己老孃的阻擋,竟然足足延遲了一個多小時。
這是她之前從來就沒有過的。
然後,謝琪安才惶然驚覺,原來,童成俞比她想象的還害怕被遺棄。
她趕緊換了一個笑臉,做出非常高興的樣子,用輕鬆的語氣說道:“你胡思亂想什麼呀?是不是因為我今天來的有些遲?其實啊,我是有好訊息要告訴你的呢!”
童成俞了無生趣的躺在蓬鬆的被子裡,沒精打採的應道:“什麼?”
謝琪安一本正經的說道:“告訴你吧,是我爸媽今天從老家過來了,所以我就耽擱了一會兒……”
“伯父伯母?”
童成俞顯然有些吃驚,然後,神情就更加的灰敗頹廢起來。
謝琪安放下手裡的東西,一邊手腳麻利的做好服侍童成俞前的準備,一邊用故意忽略他的情緒反應的語氣說道:“你洗漱了沒?來,要不要我扶你坐起來?”
童成俞似乎嘆了一口氣:“琪安,你以後還是不要來了吧……我真怕會連累你……”
謝琪安站了一下,然後很生氣的說道:“你把我們都當成什麼人了?實話和你說吧,我爸媽為了方便我一直能照顧你,今天來了就專門的給我們重新換了大房子,連他們暫時都不回老家了。”
童成俞頓時瞪大眼睛:“琪安,你說什麼?”
謝琪安趕緊對他點點頭:“童成俞,你放心,除非你有非常非常可靠的親人來接手照顧你,否則我就是你的親人,你自管安心的好起來才是正經事情,懂嗎?”
童成俞有些嗚咽:“可是……琪安,你們的婚禮?”
謝琪安微笑道:“婚禮只是一個儀式而已,這樣吧,童成俞,今天我就和你來個約定,只要你能好起來,能夠參加我們的婚禮,不論在哪裡,我就會告訴言俊,立刻舉行,好不好?”
童成俞看著謝琪安善良而又真摯的雙眸,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
南言俊走進公司,看見經理正心不在焉的靠著他的工作間壁板,在等著他。
並不是往常,人還沒有走到工作間,那個扎著馬尾辮的小毛丫頭秘書帶著抑制不住的花痴的傻笑抱著一大堆文案快步向他走過來。
“經理早!”
過去的南boss如今也是非常有禮貌的小職員,看見比他嫩的多毛躁的多的經理照樣畢恭畢敬的問好。
然後,他看了一下吊兒郎當社會青年似的小經理,心裡暗暗琢磨,不知道這位爺專門的靠在他的工作間旁候著他,有什麼美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