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家都看見朱夫人看著謝琪安的神情忽然變得冷淡起來。
餐桌上,朱夫人很雖然和謝母等人談笑風生,卻很少和謝琪安說話了,倒是萘萘不停的糾纏著謝琪安,這樣那樣,朱顏身邊都不去,讓謝琪安疲於應付。
不過倒也給她小小的解了尷尬:好像她是為了對付萘萘,顧不上加入大家的話題似的。
謝家豪幾次訓斥萘萘,最後朱夫人看了一眼謝琪安,慢條斯理的說道:“不然咱們就請謝小姐做萘萘的家教吧?”
頓時,餐桌上有一霎的靜默。
朱顏有些不安的輕聲叫道:“媽……”
朱夫人卻不理睬朱顏,微笑著說道:“難得謝小姐和我們萘萘投緣,我出錢,高薪聘請,謝小姐願不願意呢?”
謝琪安頓時語塞:“我……阿姨,不是……”
萘萘聽她外婆這麼一說,很高興的一把抓住謝琪安的胳膊搖擺撒嬌道:“姐姐給我做保姆吧,這樣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玩了……”
謝家豪皺起眉頭輕聲呵斥道:“萘萘,胡說什麼呢?青青,過來把她帶房間裡去。”
青青趕緊跑過來,萘萘不知道自己哪裡說得不對,很不服氣的鼓鼓嘴,但還是乖乖的跟著青青回房間裡去了。
朱夫人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女婿雖然是呵斥萘萘,明擺著也是說給她聽的。
她不禁有些小心眼的想到,這個外地丫頭不過就是生的像顏顏,女婿竟然這樣護著她,給她這個丈母孃下不來臺,難道他還真想拿她替換了顏顏不成?
謝母慌了,趕緊賠笑對朱夫人說道:“我們家已經有好幾個跟著萘萘的人了,再說琪安她……”
朱夫人很不客氣的打斷謝母的話道:“我是好心好意,想叫謝小姐陪著萘萘去上海呆一段時間。”
朱顏一下子推開面前的瓷碟生氣的叫道:“媽,你夠了,琪安是我們在雲都業務經理,你亂七八糟的扯些什麼呢?”
朱夫人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對著自己發飆了,頓時有些醒悟了。
自己是有些過分了。
她嘴裡說的是請謝琪安給萘萘做家教,說白了就是要她給萘萘做保姆,這是一種紅果果的羞辱,即使處在謝琪安的角度不一定可以強烈的感覺到,但是,謝家人,包括朱顏都很明白朱夫人的意念裡的刻薄。
不管怎麼說,這個謝琪安好歹已經認了謝母做乾媽,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自己有些瞧不起她,也不能捎帶著連女兒婆家人都作踐了。
這種感覺是非常叫人不舒服的,畢竟,謝家人都不是弱茬,朱顏是要日日去面對的。
朱顏生氣是有理由的。
朱夫人這樣高高在上的說話讓她在婆家人面前很難做人,特別是她好不容易才和謝家豪融洽。
理虧的朱夫人不禁有些訕訕的:“哎呦,媽也就是隨便開個玩笑,哪能就當真呢,你這孩子脾氣越發的漸長了。”
謝家豪倒是笑了,溫言對朱顏說道:“顏顏,你怎麼和媽說話呢,媽不是不知道琪安是有工作的嘛,媽,別和你自己女兒一般見識,來來來,嚐嚐這雲都特產的大蝦,味道特別鮮美……”
朱顏憤憤的把臉扭向一邊,不知道到底在生誰的氣?
謝琪安心裡滿滿的全是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留在餐桌邊覺得彆扭,離開吧又顯得唐突小氣,突然在心裡升起一股子悲哀:梁園雖好,卻真不是她這種身份之人的久戀之鄉啊。
可是,天下之大,她又能去哪裡呢?
她就像是一葉被命運拋棄的小舟,暫時只能隨波逐流的飄蕩著。
而且,謝家一家都這樣親密的毫不見外待她,自己也不能不知道好歹啊。
除了默默地承受,她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
站著謝家別墅的陽臺上,謝琪安看著遠處美不勝收的藍天碧海,陽光下,漂亮的海鳥伴著半空的白雲翩翩翱翔,近處,各種熱帶雨林類綠樹婆娑嫵媚。
寬闊的環形白色沙灘甬道邊,碧草如茵,精美鵝卵石造型的花圃裡,美麗的龍吐珠開著顏色搶眼奇異的花朵。
她心裡的鬱悶逐漸有些消減。
平心而論,雲都真是一個漂亮非凡氣象萬千的海濱城市,確實叫人留戀。
特別是看著那些造型奇異的龍吐珠,心裡竟然全是那種莫名的傷感和溫馨。
還有一種不能言說的牽掛和思念。
唯獨沒有仇恨和怨尤。
忽然之間,有一種似有似無的思緒飄向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