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心底已經是怎樣的絕望和崩潰了,她對自己完全失去了正面的感知,剩下的也許只有徹底的頹廢和自暴自棄。
鄭涵有些痛心。
不是同情,他真是有些心疼這個女孩子。
就像所有早已習慣這個現代社會遊戲規則的年輕人一樣,鄭涵並不覺得謝琪安有什麼本質上的好壞,就算是謝琪安在安雅等人的眼裡是骯髒的十惡不赦的,照樣不妨礙鄭涵現在已經把她當做一個很好的朋友。
把謝琪安置身於自己朋友的位置,鄭涵就已經不自覺的站在了另一種立場上,和謝琪安統一了戰線。
他覺得自己應該激勵一下鬥志渙散的謝琪安,不吃饅頭爭蒸口汽,琪安不應該就這麼被他們欺負了。
不錯,鄭涵覺得謝琪安是被人欺負了。
這種感覺很奇特,從某種道德的意義上來講,鄭涵有些本末倒置,他明知道謝琪安和南言俊之間的關係有些不清不白,而且,他也知道謝琪安一定不是南言俊的名正言順的女人。
他應該和安雅他們一樣去譴責或者鄙視一下謝琪安才對,但是,情境的事實確實是鄭涵已經很沒有社會立場的站到了謝琪安一邊。
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試圖用一些不去傷害這個女孩自尊的言語讓她挽回一些社會上的自信。
說句老實話,他只是稍微的接觸了一下南言俊,他也沒有覺得這位南氏傳媒的老總哪裡不好,那個女人對謝琪安所做的事情,明顯的,南言俊並不知道。
謝琪安如果賭氣走了,豈不被南言俊誤解?那樣,謝琪安就是更冤枉。
“呃……琪安,我也不想對你說什麼虛偽的話,你和南總到底什麼關係,我沒權利品論,但是,有件事,我必須得對你說,如果你現在走了,我們一生愛怎麼辦?”
謝琪安暫時是不能體會鄭涵的苦心的,她還沉浸在安雅對自己的憤恨和羞辱之中,而且,她還得逆來順受,毫無還手之力。
也沒有任何的指望能力還手。
所以她幾乎是固執的說道:“我管不了,一生愛的事情本來和我就沒有關係,我現在只想離開雲都,回s市。”
一直乖乖聽他們說話的萘萘忽然插嘴道:“姐姐,帶我一起吧,我也要去s市。s市很好玩的吧?”
鄭涵把一份肯德基外賣桶推給萘萘:“萘萘,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然後他盯著謝琪安的眼睛,堅持的說道:“琪安,不管怎麼說,我請求你再為我們一生愛留下來,做些努力,雖然我知道這樣要求你實在是有些過分,但是,如果爭取不到南氏傳媒的資金,陳鵬這輩子就真的毀了,我真的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謝琪安看著鄭涵祈求似的眼神,忽然雙手掩面:“我沒辦法留下來……我到底能幫你做些什麼呢?請給我時間想想。”
鄭涵開始沉默不語,萘萘則很不高興的對著那份肯德基外賣桶皺皺眉頭,撕開後挑挑揀揀,一副愛吃不吃是樣子,表示很不稀奇。
鄭涵對她這副小模樣表示很稀奇,不由地轉移關注目標:“不好吃嗎?”
謝琪安好容易才停止和自己的戰鬥,聽見鄭涵的話便拿開捂臉的手看看萘萘。
萘萘鼓鼓嘴:“還沒有我們家保姆炸的薯條好吃。”
萘萘這句非常震撼的話,讓謝琪安和鄭涵都吃了一驚,特別是謝琪安,幾乎忘記自己滿腹的糾結和委屈,忍不住和鄭涵賊眉鼠眼了一下:這個女孩的話怎麼句句都透著可笑?
如果不是可笑,那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古怪了。
鄭涵也忘記追問謝琪安到底如何決定。
他看著萘萘,忍住笑,一本正經的對萘萘說道:“你確定,你們家有保姆?而不是媽媽啊奶奶啊或者外祖母什麼的?”
萘萘睜大漂亮的眼睛瞪著鄭涵:“有保姆有什麼關係啊?騙人會長長鼻子的。”
然後她癟癟嘴,很有些委屈無奈的說道:“不過我騙了姐姐十塊錢。”
謝琪安趕緊表示理解的安慰她道:“那是姐姐自願給你的,不是你騙人。”
鄭涵的腦海忽然靈光一閃,向謝琪安問道:“你在哪裡碰到萘萘的?是在步行街嗎?”
謝琪安奇怪的看向他:“是啊,怎麼啦?萘萘在哪裡乞討,我給了她十塊錢買早餐。”
萘萘忽然看著鄭涵瑟縮了一下,鄭涵盯著萘萘嚴肅的問道:“萘萘, 你不許撒謊,綠緹芳老闆娘是你什麼人?”
萘萘的小臉頓時變色,站起來拔腿就要跑,鄭涵早有防備,一把抓住企圖逃跑的萘萘,大聲對謝琪安說道:“趕緊給謝芳兒打電話,問問她,這個說話古怪的小女孩一定和她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