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發現這個所謂的大boss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狗肚雞腸的小男人。
有護士進來給鄰床剛結束手術的中年男病人換藥水,這間監護室一共住了三個病人,另外一個是個枯瘦的白髮老婆婆,一直無聲無息的,好像已經失去了生命。
她的家屬肯定已經習以為常了,幾乎一整夜都沒有進來檢視,只有護士和醫生的例行檢視,倒是那個中年男人,很多親屬不停的進進出出,嘁嘁喳喳。
護士輕聲叫中年男人的家屬出去休息,或者保持安靜,病房裡一時之間沒了聲音,護士退出病房之後,中年男人的家屬照舊又低聲交談起來,只是聲音極低。
可能是商議請律師索賠什麼的,看樣子,這個中年男人也是什麼意外傷害,並且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所以這些人才這樣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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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之間,謝琪安決定不去理會南言俊話裡的別有用心。
現在不是扯閒淡的時候,她正愁如何去對他說一生愛的問題呢,看見鄰床家屬無視護士的話,她略微停頓一會,也低聲把自己瞭解的和鄭涵告訴她的一生愛的情況簡單扼要的告訴給了南言俊。
南言俊慢慢地喝了幾匙謝琪安餵給他的雞湯,果然開始思考問題,他想了一會,然後對謝琪安輕聲說道:“明天你讓那個鄭涵來見我。”
謝琪安擔心的看著他,做賊似的小聲說道:“你剛剛手術,腦袋又被撞了一下……還有的腿,可能要做穿釘手術,不能太勞累的吧?要不等等?”
南言俊情緒不明的笑了一下:“沒關係,我現在很清醒,處理這些小事大概還可以的,要不了我的命,你看著安排一個時間,我要親自了解一下,先見見這個鄭涵。嗯,把我手機給我。”
謝琪安趕緊從櫃子裡拿出那隻紙袋,南言俊那隻被她關機兩天兩夜的手機一直靜靜地躺在紙袋裡。
看見南言俊按開開機鍵,謝琪安便合上保溫杯蓋,退出病房,走到外面衛生間洗涮去了。
她不想去聽他的電話。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一種什麼心理,南言俊沒有說會通知南氏的那個部屬或者他的親屬,更沒有說要她迴避。
再說,病房也不可能很大聲的去打電話,他可能就是開機檢視一下而已,是她自己存心的刻意的想要去迴避。
她覺得自己在害怕著什麼,而且非常的害怕。
等她磨蹭了好久進來之後,南言俊臉上已經很是不悅:“幹嘛這麼久?你出去了?”
謝琪安想他一定是不高興自己自作主張把他的手機關機這麼久,肯定令什麼人很著急了?
她勉強的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沒有,這深更半夜的,我出去幹什麼?怎麼?有事嗎?”
“幫我把靠枕抽掉,墊的太高,我不舒服。”
謝琪安抱歉的笑笑,趕緊小心翼翼的把他肩膀底下的靠枕抽出來,南言俊看了她一眼:“你也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天都快亮了。”
然後又皺起眉頭說道:“我真想洗個澡,渾身上下的不舒服,都有味兒了。”
謝琪安看看他兩天沒有刮的下巴上都有胡茬兒了,不禁悄悄地笑道:“快成犯人了,天亮了我去給你買一把剃鬚刀。”
南言俊閉上眼睛嗯了一聲,唇角牽動了一下,似有一抹笑意。
……
天亮醫生查房之後,南言俊被轉入普通病房。
謝琪安才知道,他做的只是一個微創手術,過了二十四小時就基本穩定了。
接到謝琪安的電話,鄭涵很快就趕到醫院。
見面他就很緊張的問道;“琪安,是不是南總不好了?”
謝琪安不禁笑道:“你想哪裡去了?南總很好,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他只不過想見見你,瞭解一下一生愛的情況。”
鄭涵倒是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謝琪安有些感動,看得出,他的擔心是真誠的。
鄭涵看著謝琪安,臉上卻出現一種很是糾結畏難的表情,謝琪安笑看他道:“怎麼?害怕了?你得把一生愛的真實情況告訴南總,只有他才能給一生愛真正的幫助。”
鄭涵嘆了一口氣:“哎,說實話,我都有些後悔對你說那些話了,現在我又揹著陳鵬來見南總……你懂我處境、我覺得很尷尬,好像自己做了小人……如果南總需要了解情況,應該叫陳鵬過來才對的。”
謝琪安也有些忐忑,鄭涵說的何嘗不是呢?
就算是陳鵬有一千一萬個錯,畢竟他才是一生愛的法定人,總得和他開誠佈公才對,這樣暗中調查似的,總覺得貌似哪裡不對勁兒,叫人做不到理直氣壯。
這就是遊戲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