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模特,非常漂亮,偶然吸引了陳鵬,就同居了,我是所謂的會計,她是出納,說白了,一生愛所有集資的錢都在她的個人保險櫃裡,都是她的私有財產,這個女人驕傲又愛慕虛榮,你可以看見的,其實什麼都不懂,但是她懂陳鵬,可以叫他俯首帖耳,這就足夠了。”
鄭涵終於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語言也有些激烈譏誚起來。
一生愛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莉莎還在那裡渾身名牌指手畫腳,說不生氣,那是假的。
雲都是個新興的城市,本來就充斥著某種情緒的不安和慾望的膨脹,面對各種蜂擁而至的開發開放機會理念,五光十色的財富泡沫惑,大家都渴望投身其中,賺一把,或者跟著別人後面賺一把。
但是,陳鵬卻叫大家失望。
鄭涵沒有告訴謝琪安,之前他們這些員工竟然達成一種默契:大家誰都不要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誰也不去說破,他們是準備共同合作演戲的,去騙南氏傳媒,等南氏傳媒拿出收購的錢,工資股金到手,大傢伙再一起來個集體勝利大逃亡。
這不是背叛,因為陳鵬只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婆漢子,跟著他混,西北風都沒得喝。
因為那個莉莎總是哪裡涼快站在哪裡,西北風都生生的被擋住了。
鄭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在一股子衝動之下,不顧一切的撕毀和同事們之間口頭簽訂的攻守同盟合約,做起了卑鄙小人,對著謝琪安抖露出再也簡單不過的事實真相。
他知道,說過這些之後,自己就等同是一個背信棄義賣主求榮的小人,因為一生愛可能是真正的徹底的完了。
誰會傻到拿錢去收購這樣一個爛攤子,而且是個根本就沒有什麼客戶的皮包公司。
但是,對著一個紅著臉期期艾艾,真心想去幫助一生愛的女孩,鄭涵就覺得不能再欺騙下去。
唯一讓鄭涵覺得勉強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讓南氏傳媒得到真相,對陳鵬來說,也許未嘗不是幸事,南氏傳媒不肯伸出援手也意味著他們這些人在夥同陳鵬莉莎騙錢的路上不會越滑越遠。
讓他覺得糾結的還有,自己殘酷的破壞了陳鵬賴以苟延殘喘的希望,接下來陳鵬給如何去面對那些債主?
他不顧一切的衝動可能會直接的導致陳鵬去坐牢。
“琪安,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請求你好好和南總談一下,如果陳鵬償還不了集資的錢,極有可能會因為非法集資被判刑,我希望……南總能幫幫他。”
鄭涵覺得自己最後這幾句話說的虛弱卑鄙極了。
謝琪安用著另一種似乎更加不能置信的神情怔怔的看著他,她現在在想的是,到底是誰更加的不靠譜?是南氏傳媒的老總南言俊?還是一生愛的經理陳鵬?
……
回到雲都市中心人民醫院,謝琪安心裡全是七上八下的各種念頭,都是關於一生愛的。
自己貿然的代替南言俊去了一生愛,又對那些股東做了很給他們希望的承諾,結果……一生愛竟然是這樣一個不靠譜的爛攤子,她該如何去對剛剛手術過的南言俊說?
謝琪安想死了,自己壓根就不應該去多這個事,老老實實呆在醫院陪著他得了,淌這趟渾水乾嘛啊?
醫生剛查過房,對手術的結果很滿意,護士正在給南言俊輸液。
他已經醒了。
看見滿臉疲倦的謝琪安走進病房,南言俊的眼神變得關切起來,他知道她是在為他操勞奔波。
謝琪安早上臨走時對護士吩咐過,如果他醒了就告訴他,她去見一生愛的財務人員了。
現在,大腦已經逐漸恢復正常的南言俊也很想知道謝琪安去一生愛到底瞭解到了什麼情況?
“嗨,南總,你醒啦?覺得怎樣?有沒有餓?”
看見南言俊又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謝琪安很驚喜的輕聲叫道,看來他的生命裡還是很旺盛的噢。
南言俊微笑點點頭,護士把皮條裡的藥水速度調了調,柔聲對謝琪安說道:“病人剛穩定,要是感覺餓就喂他一些流質食物吧,有什麼事再叫我們。”
謝琪安趕緊點頭答應:“嗯嗯,曉得了,謝謝你啊。”
護士端起藥盤退出病房,南言俊方才有些虛弱的對謝琪安說道:“琪琪,謝謝你。”
謝琪安無奈的笑了一下,學著剛才護士的口氣說道:“不客氣。”
南言俊也微微地笑了,慢慢的問道:“怎麼樣?”
謝琪安把包包和馬夾袋塞在他床頭的櫃子裡,隨口反問道:“什麼怎麼樣?”
“一生愛……”南言俊簡單的說道。
可能他說話還是有些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