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等我們回到神統大陸，日子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悠閑……”
尾音輕柔綿長，讓人忍不住隨著她的思緒去想。
血念塵聽著月憶渺的話，忍不住失笑，心底卻油然而生一股感動。
他的渺，何時會有這樣的念想，她一向平淡縹緲，無論什麼時候都與世間格格不入，如今居然在幻想著未來的生活，莫不是也學會對未來生出些許期許。
那個和他在一起的未來，終於被他的人兒惦記上了嗎？
血念塵身上的氣質更加柔和，無害得如同一個入世未深的少年，他聲音溫柔，“會的。”
就算沒有條件，他也會給她創造出那麼一片天地。
“嗯。”月憶渺輕輕應聲。
無論未來是什麼樣，只要她這個時候還和這人在一塊兒，又何必去擔憂那是否必來的劫數。
“渺，想幫人魚族嗎？”月憶渺不再發聲，血念塵倒是輕聲問起。
難得如此愜意，總該有點不相幹的事情來除錯生活。
“看事情走向吧。”月憶渺眸中有著一閃而過的迷茫。
若是以往，這般閑時，她大概會搭一把手，畢竟她從成為神統大陸之首後就有這個習慣。
但是現在……順其自然好了。
無論她出不出手，時間都不會因此定格，事態依然會向著各種方向發展，即便是時間靜止於她而言都不會有太大的感官，更何況是現在。
再者，世間一切本就在她眼中沒有悲喜之分。
在一個沒有任何好壞悲歡差別的意識世界中，她做什麼都不會有差別。
“我的渺。”血念塵面上帶著憐惜，他的渺若是能夠像尋常女子那般該多好。
“凱麗公主在這裡！”不遠處的一聲大呼打破了空氣中的平靜。
血念塵伸到半空的手一頓，繼而緩緩落下，幫月憶渺整理著她有些飛揚遮目的頭發。
那一隅中傳來動靜，有些大。
原本不經過這邊的人魚們都往這邊靠攏，想要知道些情況。
蹤跡罕至的地方頓時被各路人魚充斥，到處都是人魚的影子。
“我們離開？”血念塵低聲問道。
“嗯，去水晶宮。”月憶渺側眸忘了那個角落一眼。
在湊熱鬧的那些人魚看不見被皇族侍衛圍住的地方，瑪莎被那個人族男子挾持，凱麗在旁邊不斷和侍衛統領講著所謂的道理。
入夜時分，人魚城鎮中紛紛燃起各色的美麗琉璃燈光。
月憶渺淡漠的眉眼望著窗外絢爛夢幻的美景，停頓了好些工夫，忽而自嘲淺勾。
流逝一天天變得明顯，那些失去她竟沒有辦法再奪回絲毫。
萬一真的有一天，她漠然比擬天地，與天道同無情，那她身後原本牽扯交纏的感情網該如何？
沒有給自己答案，她連為此慌亂的心思都升不起來。
果然是無情。
一股很淺的淚意湧上眼眶，隨著一聲輕嘆，還不等凝聚出一滴眼淚，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毫無辦法，卻也……無法在意。
沒有有感情的日子，她將再不像個人，用盡全力也毫無逆轉之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