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到底發生什麼事?
冷冰霜看不見,月憶渺的丹眸沒有聚焦,空靈若離得似乎連意識都不在,僅留一個藝術品般的空殼。
在冷冰霜緊張的時候,月憶渺的神識並不存在於現實當中,準確的說,她的意識全部深入了時空石中,化作旁觀者,在自己憂心的那份未來中感知所有。
巨大的轟鳴聲近乎真實地響徹在月憶渺耳旁,她卻猶如不知,沒有任何反應,只聽得自己的心神都揪在了一起,痛不欲生。
這……就是虛芝的未來,甚至是空間走廊的未來,在將行的某一瞬間出現?
不!這不可以!
月憶渺的臉龐早已蒼白如紙,她死咬著自己的唇瓣,不讓自己心神失守。
這樣的結局……實在是太過慘烈!
那場面難以用言語描繪,試想想,光靠一個影像,就可以使實力高強如月憶渺幾乎耗盡體力,那慘境該有多麼可怖?
“砰——”
一聲炸響,帶著似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靜無可靜地空間中響徹,連一向鎮定的冷冰霜都被嚇了一跳,帶著片刻的呆滯看向月憶渺腳下碎了一地的黑石。
幽藍的火光依舊跳躍,卻張牙舞爪得發狂,像是受刺激的瘋子,其變大之勢分毫不頓。
而月憶渺卻彷彿沒有聽見動靜一樣,一動不動。
冷冰霜一動,忽而發現自己恢複了行動能力,不顧未知的幽藍火光,快步想要來到月憶渺面前。
還未靠近卻又頓住了腳步,冷冰霜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撥出聲來。
在她面前,側身對著她的月憶渺原本烏黑亮著的頭發此刻卻被雪染盡,白得沒有任何雜質,卻比雪更使人寒心。
冷冰霜一直都覺得,顏色只是顏色,不過是光與影交錯的繁衍過程,可今日見的這一抹白,卻顛覆了她的認知。
昏暗中,幽然燈光下的白澤帶著並不幹燥也不萎縮,純淨的白卻絕不是生命的顏色。明明一樣能夠折射出光澤,卻帶著一股死寂,彷彿看一眼,心神都會被帶到寰宇滅亡的那一刻!
那白,白得亮,白得透,更白得人發慌!
師父!
冷冰霜心中嘶吼近狂,卻再沒有勇氣靠近一步,似乎只要靠近一點點,她的生命將會就此終結!
實際上,走到這裡,她已經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開始流逝,如同周遭可以吞噬聲音的寂靜,月憶渺周圍滅絕一切的氣場,也在吞噬著她的生機。
月憶渺依舊沒有動作,冷冰霜心中的仿徨節節攀升,將要達頂!
她在心中不顧一切地叫囂著,想要沖到師父身邊,將她抱住,腳卻不聽使喚,再無法前進一步。
師父……
在絕望與無助纏上冷冰霜心頭的時候,月憶渺動了。
這一動,似乎和往常無異,卻於轉瞬間改變了所有。
冷寂迫人的氣場不見,月憶渺的雪發瞬間回春,又變回滑順烏黑,幽藍燈火也歸於平靜,與尋常光亮無異。
月憶渺丹眸聚焦在異地碎裂的黑晶,素手一揮,黑晶被她收起,再無半點留下,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