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見一向跟著自己的鄧雅出聲附和,許貞明無奈嘆息:“你不信?”
鄧雅不語,如果許貞明反駁的人只是那些無名小卒,又或者是那些古板可笑的長老,她一定毫不猶豫地站在許貞明這邊,但這一次,許貞明批判的人中還有他的父親,他們齊聯宗的宗主啊!
宗主是什麼人,是這個宗派最核心的統領者,手上握著宗門的中堅力量,是最不可侵犯的精神象徵,還是許貞明的父親,她沒有許貞明的叛逆與勇氣,能用怎樣的立場去和他一起指著宗主?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鄧雅依舊望著許貞明,心中有些排斥著他的觀點,卻還是開了口,沒有一味偏袒自己心中如神明般的宗主大人。
見鄧雅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反駁,許貞明心中高興,他微微一笑,說道:“膽子要是不小,就跟我來。”
鄧雅懂得許貞明的意思,清楚他的表情表示要去的地方會很危險,正如他們無數次默契相處一般,她毫不猶豫地跟在了許貞明的後面,就算去的是災害的重災區,被無數同門反對她的行動,並且告訴她少宗主已經不再理智,她也義無反顧,她清楚在自己心中,對於許貞明的信任超過了任何人。
作為大長老的父親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鄧雅心痛難過,卻沒有改變自己的立場,她知道有些真相不親眼看見,是無法置信的,就如少宗主一直做的那樣,他從來都相信自己的眼睛結合實際的判斷,這也是她相信他心中真理的籌碼。
空氣開始稀薄起來,鄧雅滿臉通紅,呼吸有些不暢,卻依舊跟著許貞明的步伐,她真沒有想到以自己靈王的實力,居然也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難怪這邊的城池都變成了被封路的死城,連強者都不來。
許貞明聽見身後開始變得沉重的呼吸,他轉過身去,鄧雅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住,一時不察撲到了他的懷裡,臉色羞紅,沒想到自己的警覺度也下降了不少,連前面的人這麼明顯的轉身都沒有察覺。
她掙紮著,想要起身,雙腳卻突然騰空,被許貞明直接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
“啊!”她下意識低呼,臉色更紅了。
“後面的路不太好走,我抱著你,減少體力消耗。”許貞明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鄧雅的頭靠近他的左胸,能夠傾聽到他有力的心跳,頭微微低垂,想要掩住已經發燒的面頰,悶悶地應了一聲。
“嗯。”她還從來沒有和少宗主有過這樣親密的舉動,懷春年紀的少女難免會因胡思亂想而緊張。
她擔憂被許貞明發現,卻遲遲沒有聽見對方詢問的聲音,知道他的木訥又犯,心中悶哼,木頭!
“到了。”許貞明的聲音響起,鄧雅一愣,這麼快?
心中有些遺憾這段路的時間太過短暫,心靈卻又被許貞明小心翼翼將自己放下的舉動治癒。
“這裡是?”鄧雅看見眼前的景象,不由自主地驚撥出聲,“怎麼會這樣!”
平矮的房屋被大規模地毀壞,腐蝕的痕跡大片大片地呈現在鄧雅的面前,空氣中飄散著詭異難聞的味道,街上擺放不到一個月的死屍都只剩下殘缺不齊的白骨,那模樣像是被蝕骨蟲沒啃完的殘留食物。
鄧雅拉著許貞明小步亂逛,她不敢快速行動,以免又出現呼吸不暢甚至更糟糕的反應,卻依舊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震驚。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樹木枯黃得厲害,以一種令人惡心的病態呈現,明明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跡,卻隱有被融化的錯覺,城中的池塘發黑得厲害,魚屍也翻著白肚浮在水面,卻沒有腐臭的味道,明明都是死亡,屍體保留得卻比街上的人屍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