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那顆沉沉睡去的小腦袋,月憶渺微微一笑,望向面前一望無際被大雪裹上銀霜的大草原,索性席地而坐,眺望那跳出地平線的紅豔。
朝陽白雪,孤影席地,美景如斯而已。
長嘆一聲,聽不出悲喜,月憶渺生輝的目光落在了不知名的遠方。
回望古今,歲月變遷得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樣,登巔峰,統大陸,鬥天書......一步步,一回回,生死玩轉間,幾經強撐,她竟也活了五萬多年。
百世回腸斷,感慨生豪氣。生何從,死何意,她早沒有了介懷的心思,縱使當初隻身一人又如何,還不是靠著自己讓一切唾手可得,她的世界,一直都是那樣的強大,而無所畏懼,就算是天書認主,從此荊棘滿布,都未能讓她皺上半分眉頭,如此的她,有何需,又有何挫?
沒有人知曉,生與死,於她,不過是存在形式的不同,她平淡靜謐的心湖不愛泛起半圈漣漪,就如她對小虎的答複。
你若要,我便依,被常年磨礪的心石不會留意狂肆的風沙,若你要的結果會讓世界少些失意,我便笑語相迎。
天邊的雲彩稀疏著靠近豔陽,渲染下了滿身的紅,與大地上的落輝交相呼應。雲卷雲舒中,愜意在不經意間流淌,帶著冬季特有的冷風,如浪般撲打著眼前的美景。
撫摸順滑虎毛的玉手愈發溫柔,像捧著全世界的寶貝,那般的小心翼翼。
這世上她要是還有什麼無法述說的秘密,大抵只有亂世間繁華的天書了,她的步伐早已沉重不堪,每一步都能引起天地大動,那劫數,難以言喻。
可能,天地間,天書下,只有月憶渺這一個異數,越到後面越是放鬆,生死都是久遠看透的事,至於其他,能有何懼?
懷裡的白毛抖動,小虎再度睜開了眼,看見面前還是那個深邃迷人的娃娃,星眸中恍惚不斷。
她於它,看不清,猜不透,道不明。梳理,萬縷盤纏。
“醒了?”稚嫩的童音帶著輕柔的風,輕易拂入心靈深處,激蕩層層捲起,“你還沒認識過這個大陸吧,正好,我帶你到處逛逛。”
站起身子,不介意衣服上殘留的白雪,慢慢行走,留下圈圈小腳印。
此時的小虎,眼中帶著迷濛,像懵懂無知的孩子,直盯著抱著它的人,一言不語。
幾天時間裡,月憶渺抱著小虎在森林中到處遊走,遇到獸暢通無阻,遇到人繞道而行,其中有幾次都差點與血念塵的人撞上了,卻又用各種方法避了開來,看著那一路路疑似找人的隊伍,月憶渺心中有數,卻依舊避而不見。
思尋下,月憶渺悠悠地走出了森林的範圍,如果是之前她沒有幼齡化的時候,她可以保證,就算在森林中住下,也沒有人能捕捉到她的身影,可如今,卻是不行。
幼齡化影響的不僅僅是她的心智,還有她對自身的掌控能力,很多時候,她在支配手腳時都會有顧及不到的無力感,更別提早已超過她自身許多的精神力和靈魂力。
如今的她,就好像無法支配手腳的人,無法使用的部分會成為累贅,為她的生活帶來不便,為了方便,九層以上的力量被全數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