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的葬禮辦得很簡單。
準確來是根本就沒有辦葬禮,雲沫蘇只是帶著院長去了火葬場,取了骨灰之後就去陵墓那邊辦了手續下葬。
用所剩不多的錢給院長買了些紙錢與香,雲沫蘇半跪在墓前一點點的燒,眼圈通紅,不知道是哭的,還是被煙燻得。
足足折騰了兩多,雲沫蘇才將一切繁瑣的事情一一解決,回到了孤兒院裡。
此時的她已經兩三沒睡,整個人都沒了之前的精神氣,原本白裡透紅的臉上也多了一層黑色,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腳步蹣跚在走過空無一人的長廊,隨手推開了一扇門,連這房間是誰的都沒看清,一頭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她的人生還太短,未曾經歷太多的生離死別,導致每一次都那麼刻骨銘心。
痛入骨髓。
儘管很久沒睡覺,可這一夜雲沫蘇依舊睡得不安穩,夢靨接踵而來,光怪陸離的夢境交織在一起,雲沫蘇甚至不記得自己在夢裡看到了什麼,只能感受到一股又一股的劇烈悲傷席捲她的全身,讓她呼吸不過來了!
“……哈啊!”
第二下午,雲沫蘇猛地從夢中驚醒,睜開眼唰的一下坐了起來。
整個人都被汗水浸溼,連床單都溼了一片,黏糊糊的很難受。
她揉了揉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
坐在床上呆了數秒,雲沫蘇終於回過神來——
這不是她的房間!
這個房間是……
白夜的!
想到這個名字,雲沫蘇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她輕嘆一口氣,從床上下來,離開了這裡,去澡堂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換了新衣服。
飢腸轆轆的她又去廚房內自己下了一碗雞蛋麵,抱著碗,坐在庭院裡生鏽的鞦韆上,看著灰濛濛的,機械般的往嘴裡塞東西。
儘管她手藝不錯,但她現在的狀態實在是不像好好吃飯,僅僅是為了活下去往嘴裡塞一點身體需要的熱量。
勉強將面吃完,雲沫蘇又去洗碗,然後再回鞦韆上坐好。
從頭到尾就像一個燃油快燒盡的機器,運作困難。
呆坐了很久,色暗下來,雲沫蘇又起身,打算回房睡覺。
在長廊上走的時候,她看到了那扇半開的門——
是白夜的房間。
之前她從那裡出來的時候忘了關了。
眼底閃過一絲黯淡的光,雲沫蘇上前打算去關門,結果視線忽然瞄到了之前被她汗溼的床單,她長長嘆了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去拆床單——
她的生活就是這樣無趣。
她沒有像白夜那樣偉大的理想。
她追求的就是這樣很普通的生活。
她討厭戰爭,討厭爭鬥,像這樣無趣重複的生活,才是最適合她的。
沒錯,她是這麼想的。
所以她與目標不同的白夜分道揚鑣。
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