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錢坤一行人在機場阻攔了離開的左磊後,他們到了飯店,整個吃飯期間,肖浪成了“批鬥”的物件:
“浪浪,你長大了,懂點事,如果以後再是這樣我行我素,傷害你媽媽,那真沒有人理你了。親人這樣無休止地包容你,你那麼任性;那人家哪有外人包容你?再有下次,小姨都不原諒你!”菲兒剛在位子上坐定就開始了。
“浪浪,你不是說你要聽我的話的嗎?那我就告訴你,人在這個世上首先要經受得住‘誘惑’:升職加薪以出賣自身為代價的誘惑;為了名利背叛親人的誘惑……人人都有慾望,無論是生理的、心理的還是身體的、精神的,種種這些充斥著每個人的生活,有誘惑必有慾望,它們就如孿生兄弟,形影不離。面對同樣的誘惑,每個人的人生卻是不一樣的,人生的成敗無非就是看你面對誘惑有沒有足夠的定力和特有的灑脫。當你誘而不惑時,那是催人向上的誘惑;當你誘而被惑時,就會一失足成千古恨,毀了自己。”錢坤的長篇大論讓肖浪有點吃不消,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停止,“人類是佔有慾望很強的動物,因為私心,因為有太多的不滿足,因為世界上有太多的新鮮事物,從小到大,我們的人生都充滿了各種誘惑。不管你承認與否,你的所作所為都是有一定誘惑。不管你承認與否,你的所作所為都是一定的誘因,只不過你沒有發覺而已。”錢坤的話語使得大家都瞠目結舌,肖浪更是不知所措。
“人的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遇到一個對的人不容易,稍不注意,轉瞬即逝。我們的一輩子就過去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你的愛人,一旦錯過了就很難再相遇了。今天的事情就是個教訓,我希望你自己足夠重視。磊子是個好孩子,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你如果傷害他,那請注意。”雷彤也不忘了說幾句。
“好啦好啦!你們總是說我個沒完,我都……”開始肖浪對於大家說她還是頻頻點頭,後面就受不了了,終於迸發了,“我改還不行嗎?我改還不行嗎?”
大家都在看著肖浪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左磊的反應,只見他低頭在思考著什麼,始終沒有抬頭。就在肖浪的哭聲一出的時候,他猛然間抬起了頭,只見他眼裡滿是心疼和愛惜:“好了,大家也不要說她了,我看她怪難受的。我們在成長中遇到事情是在所難免的,我們需要大家的監督和陪伴。”左磊了說了一會停了下,轉身面對肖浪,給她遞上了一張紙巾,“眼淚擦一下,你以後能夠以我們為重,我就謝謝你了!我現在的年齡是玩不起的,我是奔著結婚才和你處物件的,如果你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好進入婚姻的準備,或者說我不是你要遇到的那個人。那麼,你可以明確地跟我提出來,好吧?我可以接受!我就是不希望莫名其妙的自己的愛人不見了,或者說追尋理想去了。我受不了,我的家人也受不。我需要的僅僅是柴米油鹽的生活,我是一個普通人。”看來,今天的事情對於左磊的觸動很大。
“是啊,浪浪,你今天當我們大家的面給磊子一個說法,無論肯定還是否定的,讓我們都要第一時間知道。”一直不說話的菲兒的老公終於開口了。
肖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任性給大家帶來的震撼,她很懊悔、很難過,完沒有了剛才的生氣,自己一臉委屈的表情:“磊子,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了,大家監督著我,如果再有下一次,大家都不要攔我,我去承擔一切的後果。將來我的人生你們就不要搭理了。”肖浪可憐的眼神和悔恨的淚水使得大家很心疼她,就在左磊把她攬入懷中的那一刻,幾個大人的心總算放下了……
這餐飯吃得意味深長,這餐飯是肖浪吃得小心翼翼的一餐飯:她不敢想象自己那樣的家境在離開左磊後,會遇到怎樣的人家——她沒有學歷,沒有背景,沒有如別人一樣擁有一個完美的童年可以回顧……這如果在老家那是看背景、問家世才能談婚論嫁的。她不敢想,也是這餐飯讓她明白了好多的道理:不是任何人對你的好都是理所當然的,想想自己在左磊跟前那飛揚跋扈的樣子,她深感後悔;倘若今天自己一意孤行,那此刻也許不能再聚在這裡了——沒有任何人為你的任性買單;同時肖浪明白母親的生活也是如此的不易,對於她,萬不可讓她再回到曾經那種衣食無著落的時候……
今天的事情一出後,左磊也沒有心思在上海待了,在第二天他們二人就改簽機票,回到了深圳……
趕上一家人“拜年”的潮流,他們二人加入了——肖浪的出現給左磊家人面上增添了無限光彩,大家都在誇讚這個北方的漂亮媳婦;尤其是大年初六,親戚們輪到在左磊家吃飯了,本來打算在外面訂酒店的,由於親人們提出之前幾家親戚大都是在酒店,完沒有過年的氛圍,因此,左磊家就設在了家裡宴客:
“浪浪,你給咱們做些你們那裡的特色吧?”左磊的媽媽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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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動手能力,肖浪不比任何一個人差,然而曾經都是簡單的粗茶淡飯,根本沒有做過像樣的飯食,加之,這些年的她“十指不沾陽春水”,也就有點生疏了:“我?我做什麼呢?好些年沒做了,我害怕自己丟人!”肖浪想拒絕,但看到左磊期盼的眼神,她決定一試,“那是這樣,我做‘水餃’,磊子你給我打下手?”
“絕對沒問題!”左磊也是繼上海之後久違的微笑,用廣東話答應了。
這個晚上,肖浪總在回憶著那次在蘭子家裡吃餃子時,遲梅阿姨的做法;最後,肖浪在網上查詢了做餃子的部方法,第一次對做美食而上心……
第二天早晨天剛矇矇亮,左磊開著車載著老媽和肖浪去了離家五公里之外的大型菜市場。老媽那個廚房“戰神”輕車熟路用最短的時間採購了所有的海鮮和時蔬,一些小零碎的她在細細的採購,左磊和肖浪將菜放到了車上,返回市場進行“餃子”的採購,然而,他們轉了兩個圈都沒有買到稱心如意的一樣食材,最後,還是這個廚房老將來相助……
回到家後,左磊和肖浪進到了樓上一個安靜的小空間裡,開始了餃子的製作:由於今天的客人比較多,至少有三四桌,首先,肖浪把買到的六斤麵粉根據記憶中的方法進行和麵……也許是北方孩子的緣故,天生有做麵食的天賦,那一大團面在她的手下很快成形了。
原本要做海鮮餡的餃子的,左磊考慮到媽媽買了那麼多的海鮮,如果做那個,體現不出她的美食的味道;所以,就按照北方人經常吃的“芹菜大肉餡”的。只見,左磊在一邊仔細地摘著芹菜,肖浪和麵的手剛空下來,就馬上拿起冰凍好的肉來切:也許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只見她動作嫻熟,每一塊肉在她的手下一一變成片,又很快變成條,當她的下一個動作開始時,這些就都成了黃豆大的肉丁了。真如人說“夫妻搭配,幹活不累”,有了肖浪的賢內,也就有了左磊的勝外。他按照肖浪的吩咐,倆人搭配著不浪費一秒鐘的時間。就在肖浪切好了肉丁時,左磊也洗好了芹菜;當左磊的下一個動作摘蔥苗時,肖浪已經讓芹菜成了顆粒狀……經過半個小時的配合,餃子餡的食材備好了,肖浪拿出採購來的“濃湯寶”和“湯味王”兩種配料放了進去,再加入其他的調料後,餡子的美味是可以聞到的。
“寶貝,真厲害!看來我有口福了!”幾天了,也是繼那天之前左磊第一次有了這個親吻的動作,肖浪一下子淚水來了:
“對不起,我不要你離開我!我再也不糊塗了,你監督我!”肖浪說著,雙手環在了他的頸上,倆人持續著剛才的那個吻。他們這是從來沒有過的肖浪和著淚的吻……門外的腳步聲使得倆人的動作戛然而止,來人正是左磊的媽媽,看著滿臉淚痕的肖浪,她的第一反應是他欺負了她:
“你個死孩子,又惹老婆生氣,再這樣小心我打你!”這一句廣東話肖浪聽得懂,她心裡暖暖的,同時也看得出婆婆對於左磊的愛。
“沒有啦,阿姨,磊子沒有欺負我!我們好著呢!”說著,轉身去揉麵去了。左磊的媽媽也只是來觀看戰況如何,便離開了。
一個個小喬的餃子皮在肖浪的手裡誕生了,她的動作是那樣的老練,好像回到了兒時那個為一日三餐忙碌的時期,不由得眼睛再一次溼潤了。由於左磊純正的南方孩子,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把玩麵粉,所以即使肖浪這個老師再賣力地教,授課的效果在他那裡總是那樣微乎其微;肖浪卻非常的有耐心,慢慢地講授,接受著這個差學生。本來她想叫他包餃子的,但擀起皮子來,他都那麼吃力,今天這麼多的客人,絕對不能馬虎。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十分鐘後,左磊終於心領神會了,第一個、第二個、第二十個、第三十個……一個個餃子皮在他的手下飛出;而他的跟前,她也是包出了他沒有見過的形狀的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