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沒對付過你!”孟莞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注滿了怨恨,像是哭訴又像是諷刺:“當初爺爺說了,他很看好你,也覺得你是個可以託付的人才。你就這麼狠非要把他往死裡面逼嗎?!他還能活幾年?你連一個老人都不放過嗎?”
“孟小姐。”杜以澤冷笑道:“一碼歸一碼事,今天在法院上我和他必須有一個要坐牢。”
“不,杜以澤,求求你放過我爺爺,我做什麼都可以!”孟莞乞求道,但是杜以澤不是個傻子,他當然明白孟莞打什麼小心思:“放了你爺爺,很好,立即出來組織人手對付我,是不是?孟小姐,這個要求太不切實際。”
孟莞明白杜以澤的話是真的,但是爺爺一旦入獄,那麼孟家翻盤就沒有希望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想法設法保住爺爺——
“杜以澤,孟家都成這樣了,還怎麼報複你?!”
杜以澤站住了腳:“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孟小姐,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杜以澤,那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爺爺?”她提出的條件很優惠,像是最後的垂死掙紮:“你這麼處心積慮對付我們家,不就是因為我們擋住你在北京發財的門道了嗎?那麼我們孟家退出北京,將整個古董市場都送給你,怎麼樣?”
杜以澤只是冷笑道:“客氣了。這樣吧,看在我爺爺的面子上,我可以饒過你爺爺一次。不過你得交出那一枚康熙玉璽。”
他說的像是真的似的。
價值三十億的傳家之寶,饒是孟莞也有瞬間的猶豫。不過她還是答應了“那好,康熙玉璽換我的爺爺的安全。”
孟莞信以為真了,還要把他的承諾當場錄下來。杜以澤答應了,於是口頭的交易達成。
到了第二天,孟莞真的將康熙玉璽帶了過來,杜以澤拿住了玉璽看——歲月的色澤依舊,包漿渾然天成。確認沒問題後,他就把玉璽交給了徐楠。然後,孟莞問他:“什麼時候放我爺爺?”杜以澤打量了一眼孟莞:“你可以走了。”
“什麼?!”孟莞瞪大了眼睛,漂亮的長卷發在胸.前起起伏伏:“你不是說放了我爺爺嗎?!現在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放了你爺爺,不可能。”杜以澤冷冷回複道。
於是孟莞徹底崩潰了,精緻漂亮的一張臉,氣到幾乎猙獰起來。她還拿出了手機,威脅道:“昨晚我們的對話,已經傳到了網上。如果你不兌現承諾,半個小時之後,中國所有的媒體都會知道你為了獲得玉璽詐騙了孟家!”
杜以澤不疾不徐地聽著她的話,孟莞的底牌是:“杜以澤,我也可以讓你鋃鐺入獄!”
於是,他笑了。是那種嘲諷不自量力之人的笑:“孟小姐,康熙玉璽是贓物,遲早要交給國家的。我耍了點小計謀,將你爺爺走私給小坂裕生的贓物拿到了手上,然後交給了法院。你卻在外面告我一個欺詐罪,嗯,誰會信你?”
孟莞愣住了,她不可思議道:“你怎麼知道?!”
“孟建林,小坂裕生,好的很吶。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北京的孟建林,大連的萬常青,和日本的小坂裕生組成了一個走私團夥。將中國流落的文物全部送到國外去。這一筆單子,就是幾十個億,嘖嘖,怪不得孟家富可敵國。”
杜以澤冷冰冰地說出這一番話,直接把孟莞打下了地獄。
暴露了,全部暴露了!孟莞這時候才明白,原來杜以澤對付自己家,為的不是錢。
但是,怎麼暴露的呢?!她不知道,只是明白這個真相一旦被揭露,接下來真的是完了——不僅是爺爺要完了,整個孟家都要完了!
“孟小姐,你可以走了。”杜以澤再一次下了逐客令:“要不然,明天的頭條就是今天我們談話的內容。”說完,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支筆。筆杆上紅色的燈光還在閃閃爍爍,杜以澤按下了“r”的標誌,顯示“錄音已完成。”
孟莞魂不守舍地離開了,這時候孟家已經徹底落敗了。
而杜以澤拿著康熙玉璽,把玩摩挲——平心而論,這玩意於他而言,就是一件有升值空間的古董罷了,交給法院或者擺在自家博物館都沒什麼區別。然而,想到這是姐姐生前最後看到的古董,心裡就開始戀戀不捨起來。
就像是吸了大,麻,一邊抽搐一邊飄飄欲仙。
就像是他對姐姐沈悅的感情,就算沒有任何回複了,依舊放不下。每每夜裡想起來,此生此世能遇到一個人愛得那麼徹底,而且真實地得到過她。或許這也是一種慶幸——畢竟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個美好的結局,起碼他不是。
收起了玉璽,杜以澤喊來了徐楠:“萬世軒現在訓練的怎麼樣?”
徐楠擦了一把汗,提到萬世軒,少爺下達的“電擊令”就浮現在眼前。這是少爺的心頭大恨,他也伺候的很小心:“現在勉強能看出一些來,上次有一隻晚清的玉鐲子,他說是民國山東的一位軍閥太太的陪嫁品,和我們的調查結果是一致的。”
“那好,今晚讓他看康熙玉璽。”杜以澤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