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我們得帶走,康熙的金印雙手奉還。”潘又道:“還有,小坂先生讓我提醒你,杜家從這之後隨時可能對你發難。”
“笑話,你當我孟建林是什麼人,會怕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不,小坂先生擔心的是杜墨。杜老先生其實一直和蕭牧有往來,他們協力追查當年蝴蝶夫人號上的慘案。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三番幾次暗殺蕭牧都沒成功。杜墨這個人的勢力不可小窺的很。而眼下,蕭牧在日本可能得到了一些線索,他開始懷疑當年打通了海關關節,放了我們的人上蝴蝶夫人號的幕後指使者不是萬常青。”
沈悅吃了一驚。卻聽孟建林的冷笑聲斷斷續續,像是逼問:“有杜墨撐腰又怎樣?!不錯,當初就是我做的手腳,把他的兒子一家全部殺死在那一條船上!要不是你們的人太傻,居然漏了個杜以澤,怎麼會有現在這麼多事?!”
“孟先生,合作的方式不是追算舊賬。”潘提醒他。
“帶這個女人上路會後患無窮。”孟建林也提醒道:“萬常青的能力你們領教過。”
“我們會妥善安置好她,而你,根本不能把她帶離倫敦。”潘的注意力已經開始轉移了,彼此沉默了一會兒,電光火石之間孟建林掏出了槍按在了她的腦門上,也就是即將按下扳機的剎那潘也開了槍,不偏不倚把孟建林的□□給打掉了。
子彈幾乎是貼著她的額頭飛過的,沈悅甚至能聞到一股子火藥味。而潘收起了槍:“好了,孟先生。我們現在暴露了,他們應該知道怎麼找到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裡比較好。別怪我沒提醒你,英國的海警很厲害,邊防的巡警更不用說。”
好漢不吃眼前虧,孟建林雖然兇戾狡猾,但不是個笨蛋。聽了這話,他只能收起了槍。
潘禮貌地恭送:“代我向令孫女問個好,不是她今晚的精彩表演,我們得不到這個機會把林悅帶走。”這話似乎提醒了孟建林什麼,他又折返過來掏出一把刀。鋼筋的刀身和他精瘦幹癟的手指不成映襯,而潘站在了她的面前:“怎麼,孟先生,這一次你是要把林悅的人頭帶回去犒勞你那被愛情沖昏了頭的孫女嗎?”
“不,我要拿走她的一份血。”孟建林彷彿在得意的笑:“我孫女是很好的畫家,她小時候和我出去打獵的時候,就會用野獸的血液作畫。”
“還真的是特殊的要求,看起來令孫真的是對她恨之入骨。”
潘答應了他的請求,於是一個水手走了過來,割了她已經沒有知覺的右手手臂。看到血液流淌,沈悅整個人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已經開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交易完成之後,孟建林從閥門入口處離開了,外面有接應的快艇。
而潘也帶走了她,還用手銬銬住了她沒有知覺的雙手。
黑夜中,小艇遊得相當的快。她匍匐在小艇中央,從很遠的地方看到了豪華遊艇的全貌。燈火團團簇簇,將周圍一整片天空都點燃了。他們的小船兒越來越快,伴隨而來的還有冷颼颼的海風和另一個不尋常的聲音。
潘回頭用望遠鏡看了看,低頭冷笑了一聲:“看,林,杜以澤好像又一次過來救你了。但是他這次要失望了。”
不!她相信小澤就算到了最後的關頭,也不會放棄自己。於是呻.吟著,要開口喊他的名字。
而潘卻自言自語一般:“對了,林,你知道剛才他們怎麼把你帶走的嗎?我們安排了一個和你身材很像的女孩,用了特殊的麵皮喬裝成你的樣子。等掉包之後,那個女孩就會和蕭牧搗亂,故意走小路上廁所,而我們的人還會在中間的走廊上伏擊他們。”
她聽不進去,只是想——小澤會知道孟家有鬼的,他一定會救回自己的。但是潘的下一句讓她毛骨悚然:“同樣的女孩和麵皮我們準備了不止一個。一個用來替換真正的你,一個用來脫身。小坂先生對你已經很厚愛了,林小姐。”
她開始大聲喘息起來,卻嘔出一口鮮血。潘冷笑道:“別做無畏的掙紮,你要是再犯了心髒病,這裡可沒什麼醫生為你治療。”說完就舉手成刃,切向了她的後腦勺。沈悅頓時昏了過去,而小艇也終於駛到了接應的地方。
潘把昏迷的女人抱了上去,上面還有黑人喬治他們。
“哦,還是這個該死的女人。”有人嘀咕:“把她扔進海裡喂魚多好!”
潘搖了搖頭:“小坂先生平生最大的一筆財富,要從她的身上取回來。”
說完,潘就把她送進了客艙裡頭。桌子上有水面包以及繩索。而另一個滿臉驚恐的中國女人被推了出來——女人是個普通的南方村姑。去年進城務工被騙進了傳.銷組織。又靠著幾分不錯的姿色混進了色.情場所。而如今,被賣到了這一艘通往地獄的船上。
“看,老闆挑的好貨色。”喬治很高興地指點著:“她本來就和林悅長得很像,這麼一化妝,我猜連她們的親媽都分不出來誰是誰。”
年紀小一點的殺手凱文還意猶未盡:“昨晚我和她上了床,說實話她的滋味非常非常美味。待會兒打死她了記得留一張美麗的臉蛋。”
中國女人聽不懂英語,但她聽得懂中文。昏沉的水面之上,本來月亮被完全遮住了。這時候露出一點兒白光來,她看到小船的背後跟著另一艘船,而船上有個人在大聲喊著什麼。依稀間可以辨認出中文的“姐姐”二字。
中國女人沒有弟弟,她更不明白為什麼有個男人指揮著船過來救她,卻喊她“姐姐。”
然而潘他們動手了,趁著月光灑在湖面上,能見度最好的時候。他們把這個中國女人推向了船頭,恰好讓那艘船上的杜以澤能夠看清楚她的身形和衣著打扮。然後,這個女人的死期就到了——拔出槍,潘毫不猶豫地用一顆子彈解決了她。
鮮血四濺,喬治又補了一發。而接下來的愷文也朝著這一具屍體開了一發。三槍槍聲,隨著鮮血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船艙裡昏迷的沈悅幽幽醒過來,似乎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是一句話都回應不了。
後來的某一天,她才知道有人把這個晚上當做她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