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外面的交火聲漸漸小了下去。一下午你死我活的追逐,兩艘船都元氣大傷。
最後,兩艘船拉開了長長的距離。
沈悅洗了個澡,又擦幹了頭發。出來,看到杜以澤陰沉著臉下令返航。小坂先生手上雖然沒了籌碼,但是魚死網破的決心還是有的。搞不好,就是兩船相撞相沉。保鏢頭子阿克建議他們回去再說,這裡是公海,誰也打敗不了誰。
沈悅這才知道,這場交火使得杜家名下的一支僱傭兵一死五傷。死者是一名水手,被對方狙擊手擊中了頭部。杜以澤說:“給他家人一百萬的補助。”然後就回到了房間來,她垂著頭,腦海中還是許多條鯊魚的魚鰭。
鯊魚,吃人的鯊魚。圍著她打轉的鯊魚。漂亮的銀灰色皮,還有那撕咬的血腥。她忽然間對這一種陌生的海洋動物,著了魔。
或許是因為她不太想抬頭面對杜以澤。才會一門心思想鯊魚遊來游去的模樣。
杜以澤問她:“姐姐,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小澤,謝謝你救了我。”她咳嗽了一聲:“那個,真的非常感謝。相當感謝。姐姐真的不知道怎麼謝謝你才好。以後我會……”她又咳嗽了兩聲,眼前鯊魚的影子才消散了一點:“以後你有什麼需求,姐姐一定會滿足你。”
“我當然有需求。”杜以澤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道:“姐姐,我發現你騙人的功夫天下第一流。嗯,這一回你居然逃到了外海來,再過兩海裡就是日本的海域。到時候我就是想救你,都要考慮一下杜家的名譽問題。”
“不會引起兩國外交紛爭吧?”她真的心虛了。
“看運氣。”杜以澤坐了下來:“姐姐,現在我來問你:那些人為什麼抓你?是不是和蕭牧有關系?你為什麼進入萬家?”
她說不出來,打著噴嚏,可憐兮兮地望著杜以澤。他真是受夠了她來這一套,同樣的招數,他杜以澤怎麼會吃第二次?!而且,他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來救她,但她還在隱瞞真相。為什麼隱瞞,不言而喻!所以他的心裡幾乎在咆哮:蕭牧就這麼好?!
好到讓你幾乎被拐去日本,幾乎送了命,幾乎成為鯊魚的盤中餐,也要為他保守秘密?!
嫉妒在燃燒,杜以澤一把抓住了她的領口:“姐姐,你剛才說我有什麼需求,你都可以滿足,是不是?那很好,我現在就有需求。”
“什麼需求?”她低眉順眼。
杜以澤看了一眼床鋪,又打量了下她寬松的衣服:“很簡單。我是男人,我需求一個女人供我發洩精力,當我的床伴。你願不願意?”
沈悅幾乎驚呆了,不敢相信這是小澤會說出來的話。而且物件是她!又聽他冷兮兮道:“對了,你別搞錯了。是床伴,是發洩精力的工具。不是女朋友,不是結婚的物件。甚至不是情人。姐姐,你願意當這個角色嗎?”
她的臉幾乎通紅,胸膛卻在起伏。因為憤怒:“杜以澤,你說什麼傻話?!你救了我的命,我感激你不假,但不是要和你上……”
“那麼,親愛的姐姐,你覺得你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感激我嗎?”他嗤笑道:“其實我不介意吃蕭牧剩下的東西。但是姐姐,救了你兩命,我覺得我也該討要一些回報了。尤其是這一回我動用的這些資源,你猜猜價值幾個億?”
一艘半噸排水量的商船,十幾個保鏢精英,一條人命。以及,賄.賂各級部門的錢,還有後續的許多麻煩……可能還遠遠不止。她算不出來,粗略估計出海一趟就需要五個億。
她嘆了口氣,五個億,一條命。好像她拿自己的什麼都還不起這一份人情。但是當床伴,當洩.欲工具,這種事簡直算沒理智:“小澤,咱們上岸以後慢慢談好不好?你先冷靜一點,姐姐的確欠你很多。但,但我們需要在一個冷靜的環境下談賠償。而不是把事情弄得更糟。”
“姐姐,你又出爾反爾。”他冷酷道:“下一次,你再遇上這種麻煩,別指望我會回頭看你一眼!”
說完,杜以澤摔門而去。留下她一個人在船艙裡冷靜了一下。其實,小澤會提出上床這種要求,她好像……不算太吃驚的。他們青梅竹馬,小澤更是對她依賴無比。從前裝傻裝蒜,為的是讓他成熟後主動離開自己。畢竟少年人的戀母戀姐情節很常見。
而現在,他是個年輕人,身邊沒女人。精力充足,而且發育的很好。他想要一個瀉火的女人,實在太正常不過了。而她是個好選擇。
其實,早在杜以澤一擲千金為她置辦生日禮物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但那時候想的是:小澤還小。沒有遇上真正心儀的女孩,才會把親情看成愛情。等他長大了,會明白她只是姐姐,而不是終生的伴侶。
殊不知,以為時間會改變的事情。還是,猝不及防地發生了。
他這麼簡單直白地說出來想要她,對於內心驕傲又無比矜持的杜以澤來說,那就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一個需求。
而她呢?阿悅阿悅,你捫心自問……
和蕭牧談感情失敗,對她來說是莫大的打擊。兩年的漂泊生活,使得她的精神極度空虛。她是個女人,也會有需要男人安慰的時候。不是沒考慮過再交個男友,只是沒想過那個人會是小澤。
而現在,她欠無可還……小澤……杜以澤。閉上眼,過去的一切都歷歷在目。越是深厚的姐弟感情,脫光了赤.裸裸相對的時候就越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