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沈悅來說,下班繞個彎去隔壁的百彙酒樓,並不是難事。
然而,她搞不懂蕭牧為什麼這時候打電話來說要見她。他們不熟,只是上一次偶遇,她咬了他的胳膊。除此之外,就是客套無比。但作為被邀請的女士,總歸有那麼一點小小的虛榮心,對方可是一個很優秀的男子。
顏洛還笑話她:“阿悅,哪個帥哥請你吃飯啊?”
“嗨,公事。”她脫下工作服,換上簡單的風衣,就走出了公司大樓。轉彎第一個建築物,百彙大廈,第十層,百彙飯店。
坐上電梯,安安靜靜的一個人。走出電梯,淡得發紫的燈光暗暗地照在頭頂。她來到預定的包廂,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守在包廂門口。這感覺很不好,圈套似的。但來都來了。她也沒有離開的理由。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
“林小姐,請進來。”
裡面的人先開了口。她走了進去。蕭牧坐在窗邊,穿著古董式的小領口三粒扣西服。煙摁滅,往椅背上一靠,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滴了。蕭牧道了句:“坐。”
她坐不住了:“找我有何貴幹?”
“是你舉報了孫二虎?”
她就知道是這件事:“蕭先生說什麼呢?那孫二虎和我有什麼關系?”
“林小姐,你能一眼看出那捧盒有蹊蹺,不吉利。又摸去了兇案現場。難道這些都是巧合嗎?”
她打哈哈:“我這個人吶,好奇心強。去旅館也就是……探險。”她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不早了。蕭先生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告辭了。”說完,不等蕭牧送客。她就急匆匆地離開了這一件包廂,吐了一口濁氣。
媽的,蕭牧管這懸案做什麼?收藏家轉型當神探了?
她可不想轉型。
好在,這場見面之後。蕭牧再沒有打過她的電話。而電視上,那關於“孫二虎陳年舊案”的花邊新聞,又被另一個小孩子的失蹤給掩蓋了。四個,已經是第四個了。但不同的是,這一次失蹤的是一個初中生小男孩。十四歲。
沈悅有點小擔憂:十四歲,小澤的年紀。讓小澤保護弟弟妹妹,靠譜嗎?
得了。思來想去,她只能買了一部老爺機給了小澤。囑咐他萬一有什麼事,打110報警。順路,她也給自己買了一部手機。最便宜的那種充話費送的型號。聽說這個牌子別稱核桃機。三百塊錢一個。用著忒結實。
結果,小澤拿到手機興奮無比:“姐姐,以後我就是有大哥大的男人了!”
“得了,什麼時候你用得起膝上型電腦再說這話吧。”沈悅洗了一把臉:“事先說好,手機給你,是為了接弟弟妹妹們安全。你別瞎用。尤其是不要隨便把電話號碼給社會上的人。要不然手機沒收。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煩死了!”小澤又問:“給女人可以嗎?”
“呦,你能給哪個女人啊?”沈悅笑了:“小女朋友?”
“切,女朋友有什麼了不起!”小澤很不屑一顧,好像身為單身狗很光榮似的:“追求我的女的多了去了……”
沈悅正好把洗臉水往外面的地上潑,又整了整毛巾,掛在了牆上:“什麼?”
“我說,追我的女人多了去…”說這話時,沈悅正好望過來。因為剛剛被熱水敷過。臉蛋白裡透紅。像極了水蜜桃。小澤一下子紅了臉,又別過頭去:“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再去撿漏啊?一天到晚只能看書,又摸不到古董。煩死了!”
“別急,這週末再去撿漏,怎麼樣?”她也覺得,應該帶小澤出門實戰了。畢竟,鑒定這一門手藝活。光說不練,那是紙上談兵。
“隨你!別賴床就好!”小澤一臉掩飾不住的躍躍欲試。
但是到了週末的時候。她還真的被他說中了,賴床了。依稀記得今天要早起。但是生物鐘如此之強大,把她封印在了床上。還在和周公幽會,耳邊似乎輕輕飄過什麼氣息。弄得癢癢的。她想翻身,卻覺得臉頰上似乎一涼。
她被各種奇異的感覺給弄醒了。抬頭,大眼睛,離的很近很近。裡面好像揉碎了星光。晃的她一個激靈:“小澤?!”
“籲——姐姐,你別吵。”小澤指了指旁邊的喵喵和四喜。一雙幹淨的眼隱在夜色裡。
“哦,對了。”她打了個哈欠,深深一個懶腰:“你先出去等著,我待會兒就帶你出去。”
小澤出去了。她摸了摸臉頰,摸到一點點水汽和溫熱,搞不明白那一股怪癢是什麼。就下了床,穿上衣服。半個小時之後,就打車去了古玩市場。途中,還靠在車上睡了一覺。下車的時候,司機師傅好心提醒:“小心過馬路。”
過了馬路。他們又開始了新一天的撿漏。這一次,小澤明顯上規矩多了。不是看到什麼古董都說是“好像是真的”。而是看到什麼亂七八糟的“古董”,都先嗤之以鼻:“切,贗品做成這樣。還好意思拿出來騙人。”
“哦,為什麼這麼說?”她要考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