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頭伏在她胸上,深深嗅吸嘆息,呼吸之間,皆是幽幽暗香,撩人心扉,不由喃喃低語,“妹妹,我快要活不了了。”遂又俯在她的唇上,又是沒完沒了不厭其煩沒有魘足的親吻。
後來,他便把她緊緊抱在懷中,靠在馬腹上,睡了過去。
等得馬噴響鼻,直覺身上暖烘烘時,李臨淮睜開眼已是豔陽高照,再看懷裡,常久呼吸均勻,睡得正香,心下便覺得踏實,亦知昨晚的那些愉悅溫馨,不是一場夢,是真實存在過的。打量周圍,除了一叢叢的駱駝刺,便是無邊無際的黃沙向遠方鋪展。
他不敢稍動,等著常久醒來,常久睡眠向來極輕,他雖然動作極輕,她便已感知到,睜開眼看,見天光大亮,太陽都已高照,她仍在他懷中,晚上夜色黑,還不覺得如何,這會明晃晃的一切清晰,不由迅速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對,常久不覺面上飛紅,迅速坐起,脫離了他的懷抱,不好意思地轉過了身子,抬手理著雲鬢烏絲,頸項上都染上了紅暈。
李臨淮見她一付嬌俏可人的模樣,心中的喜悅不可名狀。靠近她,站在她身後,她覺察到,便又往邊上挪了挪,他又再次靠近,指著她身旁的一叢駱駝刺,低聲道,“昨日,是它救了你的命。”
常久看了那駱駝刺一眼,輕言細語,“若不是哥哥及時趕來,怕是再多駱駝刺也救不了我,被塵暴裹挾到半空又卷地帶走的時候,我心裡清楚的很,心裡只想著,此命休矣。”
李臨淮從她身後伸臂,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低語道,“我便是閉眼想想,心裡也是痛得受不了,我一路尋來的那種心碎與絕望,這輩子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羞怯地低應著,忽然便低低笑了一聲。
“笑什麼?”
“不告訴你。”
“什麼?”他嘴上說著,便已鬆開雙手,往她腋窩下探去,呵她的癢癢肉,她驚叫一聲,笑著跳開,跑到駱駝刺另一邊,衝著他笑。
他彎腰在這邊抓起一把沙土,威脅她,“說不說?不說沙塵暴就來了。”
“不說。就不說。”她沒等他扔過沙土去,自己先抓了一把劈頭蓋臉朝他扔過來。然後笑著遠遠地跑開了,李臨淮揚了揚手,看她嬌滴滴的容顏,沙塵猶在,便沒忍心再扔過去。扔掉手裡的沙土,拔腿向她追了過去。
常久見他竟然真的追了過來,嚇的驚叫且笑,飛快地跑了起來,畢竟是女子,人又嬌笑,哪裡跑得過他,一轉眼,便被他捉住,一不小心被撲到了沙地上,面對面撲了正著。
他眉眼裡盡是笑,伸手輕撫她臉上的塵沙,一邊笑問,“說不說,不說不放。”
“哥哥。”常久嬌嗔了一聲,抬手又掩住了自己的眼,不敢看他的眼,“你下去,太沉了,我氣都快要出不來了。”
“你說呀,你說了我馬上就下去了。”
常久頓了頓,滿面飛紅,語聲幾乎低不可聞,“你不是說那駱駝刺救了我一命麼,我忽然想到,將來,將……來我要是有了孩子,我便給他起個小名叫小刺。”
李臨淮聞言,心神一蕩,放開了她,也像她一樣仰面躺在沙地上,抬手掩了眼,輕輕譏笑她,“你還想的挺遠的,一轉眼,連孩子的事都想好了。”
常久被譏笑,惱羞成怒,順手就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土朝他臉上蓋過去,嗔怪道,“我不說,你偏問,我說了,你又笑我,你真是壞死了。”
李臨淮哪裡防得她來這麼一下,被她一把沙土蓋了個正著,眼裡鼻子嘴裡全是沙子,忙翻身臉朝下,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晃著頭又是抖又是咳。
常久料著他必會躲,誰知他竟沒來得及躲,這會見他這付模樣,便又有些心疼內疚,忙爬到他身邊,側臉看向他,伸手幫他去擦,滿面歉意地說,“哥哥,你沒事吧?你為啥不躲開呀?”
他灰頭土臉地扭過頭看她,壞笑著說,“小刺,這下沒法親你了,嘴上裡裡外外全是沙。”
常久扭開臉,“討厭,不理你了。”
她嬌嗔的模樣終是逗得他沒忍住,還是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他站起身,也將她抱起身,輕聲說,“咱們該回了。”
她點點頭。馬兒正裡那裡吃駱駝刺的嫩枝嫩葉,她同他走至馬旁,他抱住她輕輕一舉,將她放上馬背,自己隨後翻身上馬,擁著她坐好,拔馬西行。
無言走了一程,溫度已升上來,又如往日一樣,熱浪滾滾,她喃喃問,“返回原地得多久?好熱。”
“不用返回原地了,咱們直接奔綠洲過去,車轎走的路得選好走一些的地方,單馬走的話,可以抄近路,大約百多十里路。天氣熱,不好太催馬,況又坐著咱們兩個,馬兒的負擔也是重了些。就這麼慢慢走吧,前面再走四五十里路,我知道那裡有一眼沙泉,咱們可以在那裡喝點水,吃點乾糧再繼續走。”
“那使團呢?”
“昨天出來找你時,我們一組三個人,後來天黑,便讓他們先返回了,已給他們說過,咱們要是一大早沒有返回的話,要他們不用等,在白孝德的帶領下,繼續往前走,到達綠洲後再等著。”
“哥哥,若是昨晚沒找到我,你這會兒會怎麼樣?”
“估計已瘋掉了。”他嘴裡說著,攬在她腰間的手便往上挪了挪。
她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將他的手往下壓了壓,嗤笑,“誰信?”
他唇邊的壞笑又勾了起來,攬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隨著馬兒腳步起伏中,手又挪了上來,她也不說話,拍了拍他的手,揪住他胳膊上的肉狠狠扭了一下,又壓了下去。
想著她咬牙切齒的小模樣,想起她曾威脅他說她殺過人,他不由輕輕笑出聲,“下手輕點,好狠的心。”
“再亂動,把你的手給廢了!”
他把下巴擱在肩頭,在她耳畔輕語道,“美人在懷,要作柳下惠實在不容易,簡直是一種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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