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太子回房,呼呼睡去了。
睡到半夜,醒了來,捅常恆,要他起來。
常恆睡得正香,睡意朦朧地問,“幹啥?”
“偷馬!”
“啊!”常恆驚醒了來,“不是有銀子了麼?還偷啊?”
“你真傻還是裝傻啊?咱倆的馬都廢了,那點銀子夠啥呀,好樣的馬一條馬腿都買不到,也就夠沿途買幾個燒餅吃。”
“那就買個差些的唄。”常恆心想,沒馬才好呢。
“差的也不夠買兩匹。”
“太子爺!咱別去追了,行不?你就算追到了又怎麼樣?把常久帶回長安?”
“自然是帶回長安!”
“常久要不願意怎麼辦?”
“不願意也得願意!”
“我不去!偷東西這種事我做不來,你去吧!”常恆估摸著,儘量拖延拖延,估計來追太子的人就到了。眼下他說好的沒用,來硬的也把太子帶不回去。
太子再不多說,穿衣起床,悄沒聲息出了門,摸著門口的一大團東西,彎腰提上,自顧自地去了。
常恆哪裡放心得下,怕他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那自己脖子上這吃飯的傢伙真得搬家了。他正青春年少,連喜歡的女子都還沒有親過,可不想這麼早死,只得摸黑穿好衣服,提了劍,隨後緊跟了出來。
他們本就住在西城門附近,常恆出來時,太子已悄然快步躍上城去。常恆忙跟著躍上。
這個時辰,滿城悄無聲息,都在熟睡,連看守城門計程車卒都抱著兵器倚在一旁打盹。偶然一兩聲狗吠聲從遠遠的街巷裡傳來,更顯夜深靜寂。兩人不約而同奔至最偏僻的一個城牆垛口處,太子放下手中的一大團東西,常恆走近,才發現是縋牆用的麻繩。
太子麻利地在繩頭處打了一個結,套在了垛口處的石柱上,將餘下的麻繩從垛口處扔了出去,隨即翻身躍上,順繩溜下,動作之熟練優美一氣呵成,令專門靠偷雞摸狗過活的人都能羞死。
常恆也不敢耽擱,緊隨太子之後,如法抓繩溜下。二人急奔馬場而去。不過半個時辰的工夫,兩人已奔至馬場的柵欄處。
夜色裡望去,東一堆西一群的團團黑影,不時有馬兒噴鼻跺地的聲音傳來,那些馬匹就在柵欄內。
太子輕拍了一下常恆的背,常恆會意,兩人同時用力,將身旁的柵欄扳倒,向最近的馬群摸去。
兩人同時無聲靠近,太子的手先搭上了一匹高頭大馬的馬背,略一借力,迅疾躍上,一手緊抓長長的馬鬃,一手抓住馬的右耳狠狠一拽,馬兒受驚嘶叫踢騰著,已調轉了頭,太子兩腳在馬腹處狠狠一踢,馬兒吃疼,嘶吼著從柵欄缺口處飛躍衝出。
馬群受驚全都嘶叫著飛奔,四散開來,常恆亦不耽擱,緊隨太子,也躍上了一匹馬的馬背,往柵欄缺口處衝來,身後犬吠聲四起,耳邊已聞得身後有清脆尖利的斥喝聲,“誰?!哪個不長眼的?!敢跑來這裡偷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