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驚醒來,掃了她們幾個一圈,每個人眼中都是不可思議的驚恐,盯著常久身前不遠的地方。
“血!血!”
“是隻狼!”懷西肯定地說。
“啊?!是狗吧。”
常久的目光轉過去,見前方腳下不遠處,橫著一條血乎乎的灰狼屍身,灰狼的肚腹處仍在起伏,四肢不斷地抽搐著,十分可怖。
一支長箭直直地插在灰狼脖子的正中,已將脖子穿透,血水順著箭傷處仍在不斷地往外淌。
睡意被驚走,常久有些不高興,惱怒地問:“誰扔過來的?!”
一邊問著,一邊四下尋找。
一陣急促的馬蹄起響起,遠遠的有三人三騎馳過來,跑在最前面的一個男子,一望便知是個外族男子,馳近來,一顆又大又圓的腦袋上,周邊頭髮都剃得光光的,露出了青紅的頭皮,唯有頭頂的頭髮留著,紮成了一條長長的辮子。
他們紛紛跳下馬來,大踏步走過來,帶著不可一世地傲慢神氣。
當先男子體格壯碩,每走一步,踏得地皮都顫悠,他眼似銅鈴,眉毛粗黑,鼻子色赤圓大,一張闊大的嘴巴,開口聲似鐘鳴,只是腔調彆扭,“哪位是常久姑娘?”
常久仍坐在石凳上,撩起眼皮,淡淡地望著眼前的男子,“在下便是。請問閣下哪位?”
那男子打量著常久,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的驚異,他轉身向他身後兩位隨從模樣的男子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
轉過身來時,神色已恭敬了許多,碩大的腰身彎下去,兩手搭拳,語聲虔誠,“常久姑娘好,在下乃突騎施王子骨啜。”
常久這才起身,隨手回了一揖,神情淡淡地說,“原來是骨啜王子,失敬!”
她瞥了一眼地下那隻斷氣的灰狼,問骨啜,“這是骨啜王子的傑作?”
骨啜剛直起的腰身微微彎了彎,“正是!”
“幹什麼扔這裡來?!把我們的郡主和幾位千金嚇得夠嗆,是在向我們示威。”
骨啜肥胖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抱拳致歉,“抱歉,是骨啜魯莽了,剛剛一時興起,竟忘了這裡是長安,姑娘們平時在深閨中,是不見這些東西的,在我們突騎施,姑娘們和我們男子一樣,照樣騎馬射箭打獵,這些都見慣不驚!”
常久的唇角撇撇,甚是不屑,“在我們漢家,女子們一般是不必幹這種粗笨勾當的,這種事自有漢家男兒去幹。”
便在此時,又有兩騎飛奔過來。
原來是太子和蕭烈,兩人下馬走近來,太子走近常久,攬住她的肩,皮笑肉不笑地問骨啜,“骨啜王子,老遠就聽見你粗大的嗓門了,聊什麼呢?”
蕭烈抬腳便將那隻死去的大灰狼踢出老遠,亦是站在常久身邊,唇邊冷冷地勾了一下,“我猜骨啜王子又在吹噓他們突騎施如何如何好!是不是,常久?”
常久不著痕跡地脫出太子的臂彎,笑說,“骨啜王子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他們突騎施連女子都能射箭,說得我們好生慚愧。”
說到這裡,常久看向太子問,“太子殿下,我看你在場上很是勇猛,一點也不輸於常在戰場上拼殺的蕭將軍他們,快說說,這半天,你都有些什麼獵獲?有錦雉沒有?我喜歡它特別豔麗漂亮的羽毛。誰有啊,可不是白要的哦,會有好禮回贈。”
太子得到常久的肯定,開心之極,又有些遺憾地說,“獵物倒是好幾只,錦雉真沒有。不過,你說的回贈好禮是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