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牛雪車在冰原上疾馳了三日,終於抵達了這片冰原的深處。
這裡氣候嚴寒,天空中飄著紛紛揚揚的細雪,到處都是高聳的冰川和早已凝固的冰瀑。冰壁上掛滿了長短不一、晶瑩剔透的冰凌。
坍烈對白晏拱了拱手,道:“恩公,冰原極地附近沒有村寨,只有一個供坍氏族人們歇腳的酒坊,那裡說不定能打探到龍靈冰芝的訊息。”
“那就有勞坍兄在前方帶路了。”方昭昏迷了數日,身體的狀態每況愈下,白晏希望儘快找到龍靈冰芝,好解燃眉之急。
“恩公不必客氣,這都是坍烈應該做的。”坍烈如鷹隼般的眼睛精芒一閃,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家酒坊在一個巨大的冰洞之中,沒有本地人帶路,還真不容易找到。提燈拴好蜚牛和冰車後,跟在眾人身後踏進了冰洞。
酒坊內光線昏暗,裡面已經坐了幾桌客人。
其中一桌客人正是昨晚在客棧中遇到的那一群壯漢。另一桌坐著幾名身穿斗篷的黑衣人,這些人將臉藏在斗篷帽的陰影中,看不清容貌,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一旁的角落裡還坐著一名身穿黑色裙甲和獸皮靴的孔武少年,那名少年留著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濃眉秀目,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赤裸的上半身肌肉虯結,身材壯碩。
店小二正在忙前忙後地為那幾桌客人添酒上菜,見到白晏等人走進來,急忙招呼道:“幾位客官裡面請。”
白晏等人選了一個居中的位置坐下,要了兩壺馬酒和幾盤上好的鹿肉。
這幾天日夜兼程地趕路,銀蝶和洛月早就飢腸轆轆了,抓起一張燒餅卷著鹿肉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白晏和提燈只喝了點一馬酒,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酒過三巡,那幾名壯漢開始閒聊起來。
“大哥,我等在冰原極地轉悠了大半日,連一個魔族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之前那個人不會是在騙我們吧?”
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摸了摸下巴上的髯須,半眯著眼睛道:“賢弟莫急,且再等兩日,那些人如果想尋找寒冰巨龍,一定會來極地冰原的,據說極地冰原下面有一座翡翠玉湖,寒冰巨龍就藏身在翡翠玉湖中……”
“大哥慎言!”
先前開口的那名壯漢視線在酒坊的酒客身上巡視了一圈,見那些人沒有什麼異樣,才壓低聲音說道:“此處人多眼雜,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大鬍子壯漢自知說漏了嘴,神色驚慌地捂住了嘴巴,結完賬後就跟著那群壯漢一起離開了。
那幾名身穿斗篷的黑衣人將一塊靈石放在桌子上,緊隨在那群壯漢身後走出了酒坊。
白晏和提燈是妖族人,聽覺異常敏銳,將剛剛那兩個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裡,也匆忙站起身,準備去追那幾名壯漢。
銀蝶、洛月和坍烈什麼都沒聽見,互相看了一眼,滿臉不解。
“公子,你的肉還一口沒吃呢?”洛月嘴裡嚼著一塊鹿肉,又將盤子裡的鹿肉和燒餅裝進一個油紙包裡,才匆匆追了出去。
坐在角落裡那名少年秀目一瞪,對店小二道:“小二,結賬。”
店小二將這名少年打發走後,不禁撓了撓頭,剛才還滿屋子客人,忙得腳不沾地,怎麼一眨眼的工夫人全都散了?
白晏和提燈追出來的時候,那群壯漢和那幾名黑衣人已不見了蹤影,白晏將懷中的方昭交給提燈,低聲吩咐道:“提燈,你一定要保護好小丫頭的安全,我去去就回。”說完,他的身形在銀裝素裹的雪景中閃了幾閃,就消失不見了。
銀蝶、坍烈走了出來,見提燈抱著方昭,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古怪,白晏平日連睡覺都守在方昭身邊,寸步不離,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白公子呢?”銀蝶想從提燈手裡接過方昭,卻被提燈閃身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