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春樓一樓大堂的角落裡坐著兩個人,那名男子身穿霽色窄袖短袍,腳踏六合靴,長髮編成幾股髮辮垂在身側,髮辮上還綁著精緻的銀色發扣。
另一名“男子”眉目清秀,穿了一襲白色錦衣,一頭烏黑的秀髮高高束在頭頂,下巴上還蓄了一撮小鬍鬚。
這名白衣“男子”緊盯著榭臺的方向,神情看上去有點緊張。“他”輕輕捋了捋自己的鬍鬚,不小心將那撮鬍鬚捋掉了,趁人不備,又慌慌張張地將那撮鬍鬚粘了回去。
“咳——”
梳著髮辮的男子輕咳了一聲,白衣“男子”的視線仍然看向窗外,沒有收回來。
髮辮男子再次猛烈地咳嗽了幾聲,白衣“男子”這才轉頭看向他,神色不耐地道:“師弟,你這是怎麼了?口乾了就喝口茶潤潤嗓子。”
髮辮男子指了指白衣“男子”的鬍鬚,忍俊不禁地道:“師……哥,你的鬍子歪了,噗……”
“鬍子?”
白衣“男子”背過身,將下巴上的鬍鬚重新粘了一下,對髮辮男子道:“師弟,你別笑了,快幫我看看鬍鬚正沒正?”
髮辮男子實在看不下去了,搖搖頭道:“師姐,我們來這裡幹什麼?那位巫族聖女真的會出現嗎……”
白衣“男子”捂住髮辮男子的嘴巴,見大堂內的客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榭臺的方向,沒有人留意這邊的動靜,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巫琅師弟,不是說好了在外面不能喊我‘師姐’嘛!”
巫琅被捂住了嘴巴,只能瞪大眼睛看向白衣“男子”,對“他”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白衣“男子”這才鬆開了手。
“巫玥師……”
做男子打扮的巫玥瞪了他一眼,巫琅急忙改口道:“師哥,我們當真要聽那位恩人的話,違背師命,去保護……那個女人嗎?”
巫玥眯了眯眼睛,道:“先看看情況再說,等一會你要看我的臉色行事。”
巫琅點了點頭,神色鄭重地道:“好,一切都聽師哥安排。”
窗外,喧鬧的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一襲盛裝的花娘款款走到了榭臺中央,揚聲道:“我是怡春樓的鴇母花娘,由於臨時發生了一點意外,品芳會開幕稍稍延遲了一些,讓諸位久等了,花娘先給諸位賠個不是。”說完,便對著眾人盈盈施了一禮。
“快點開始吧!”
“花了這麼多銀子進來,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的。”
“就是,快把小娘子們請出來,我們都等不及了。”
“……”
花娘見臺下有人帶頭起鬨,也不在意,輕笑道:“理應如此,知道大家都等得很心急,老鴇就不多說了,有請第一位女妓出場!此女名喚紫鳶,善詩畫,工琴曲,曾經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後來家道中落,不慎流落青樓,只能靠賣藝維持生計,喜歡紫鳶姑娘琴曲的恩客們請為她奉上一朵絹花吧。”花娘說完,就緩緩走下了榭臺。
微風吹過,榭臺周圍的輕紗幔帳隨風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