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燮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怒不可遏地道:“姓方的,你這個老匹夫,竟敢傷我,就算你死了,胡某也要滅了你方家滿門!”
說罷就掄起巨斧朝方宸穆劈了過來,姚雲娘見狀,撲身上前抱住了胡燮的大腿,眼神驚懼地盯著方宸穆,大吼道:“穆兒,快走!”
“臭婆娘,去死吧!”
胡燮手起掌落,對著姚雲孃的後心重重拍了一掌。姚雲娘從未習過武,連普通的武者都不是,哪裡能承受八品武師的一掌之力,她的五臟六腑直接被胡燮這一掌震碎了,噴出一大口血,身軀軟塌塌癱倒了下去,但她的手卻沒有鬆開,仍然死死抓著胡燮的衣角不放。
胡燮二目圓瞪,掄起巨斧唰地一下砍斷了姚雲孃的雙手,血汙噴濺了他一臉,使他那張滿是疤痕的臉孔看上去更加兇戾。
“母親!”
方宸穆還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痛中,又在極短的時間內失去了母親,母親為了救他,死得如此悽慘!方宸穆雙瞳劇烈收縮,實在無法相信這個事實,猶如被晴天霹靂擊中一般,整個人呆立在當場。
“小子!你將神殿的靈牌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呵呵呵呵!”
方宸穆捂著臉慘笑了幾聲,有什麼溼熱的東西從他的眼尾滑落了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父母的慘死讓方宸穆明白了一個道理,眼下他還不能死,他要忍辱負重,蓄積力量,然後為父母報仇。
“你想要那塊靈牌嗎?我可以交給你,你靠近一些。”方宸穆向胡燮招了招手。
胡燮向前走了兩步,擔心方宸穆耍詐,猛然停下腳步,繃著臉道:“小子,你把靈牌丟過來。”
方宸穆雙目一沉,將一個燃著火線的竹筒丟到了胡燮腳下。那個竹筒呲呲作響,向外噴出一股紫色的濃煙,瞬間就將胡燮吞沒了。
胡燮雙目刺痛,不受控制地流著眼淚,根本睜不開眼,低聲咆哮道:“啊!我的眼睛!臭小子,膽敢使詐,被我捉到一定要將你剝皮抽筋!”
待那股濃煙散去後,其他黑衣人也從深坑中爬了出來,胡燮再次睜開雙眼,哪裡還有那個臭小子的身影,連方元琮和姚雲孃的屍首也一併消失了。他冷哼了一聲,對身後那群黑衣人道:“他們逃不了多遠,給我追!還有,一個活口都不留。”
“是。”
那群黑衣人四散開來,逢人便殺,方家大宅內頓時慘叫聲四起,那些手無寸鐵的僕婦和家丁們全都被殘忍地殺害了。
方宸穆隻身闖入馬廄,將所有的馬匹全都放了出來,讓這些馬匹朝著不同的方向奔逃,他自己則來到荷花池旁邊的小院與方昭會合。那群黑衣人都去追馬匹了,越危險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方宸穆和方昭四目相對,相顧無言,兩人在院子中挖了一個小坑,親手將方元琮和姚雲孃的屍首埋了。方宸穆還用碎星劍刻了一塊石碑,上面寫著父母的姓名和生卒年月。
他伸手摩挲著冰冷的石碑,身軀顫抖,泣不成聲。
一夜之間他就失去了父母親人,失去了所有……從今以後,他就是一個揹負著血海深仇的孤兒了。
方昭從身後抱住了方宸穆,細白的雙手放在他的腰間,將頭埋在他的後背跟著他一起痛哭,淚水濡溼了方宸穆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