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郡主曹敏在方昭手上吃了一個暗虧,不由懷恨在心。
這幾日,她見方昭臉上那道傷疤竟然不醫自愈了,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更是恨得咬牙切齒,認定方昭一定是通曉什麼巫術的妖女,要不然怎麼會把她的穆哥哥迷得神魂顛倒呢?
不過這只是曹敏心中的猜想,就算說出去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畢竟她沒有證據,婢女巧兒也不會站出來替她說話。
那個傻子還真是命大,跌進水坑裡都淹不死,看來得想個別的法子來懲治她了。
可那個傻子平日極少出門走動,就算曹敏想害她都找不到機會,就在曹敏愁眉不展的時候,突然瞥見方昭手中提著食盒步履匆匆地向東廚的方向走去,曹敏的眼珠轉動了一下,急忙跟了上去,不遠不近地綴在方昭身後。
東廚的僕婦和廚娘見到方昭,紛紛向她行禮。
這個傻子小姐在方家原本不怎麼受待見,可自從她醫好了柳姨娘的病後,夫人對她另眼相看,下面的僕婦和婢女們也都不敢造次了。
“小姐今日怎麼親自來取膳了,巧兒那個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方昭沒有搭話,恢復了一貫冷淡木然的神情。
從前,府裡的僕婦和婢女們都對她惡語相向,處處與她為難,方昭時常因為被誤解而焦急,如今,她可以開口說話了,反而不想為自己辯解了。懂她的人自然會懂,不懂她的人,無論她說什麼那些人也聽不懂,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那個僕婦見自己討了個沒趣,在心裡暗罵了幾聲,接過方昭手中的食盒,轉身進了庖廚。
不大一會兒工夫,又拎著滿滿當當的食盒走了出來,臉上堆著笑,道:“小姐身子嬌貴,幹不得這等粗活,還是老僕給小姐送回院子吧?”
“……不必了。”方昭接過食盒,不再理會那個僕婦徑直向回走去。
待方昭走遠了,那個僕婦才啐了一口唾沫,耷拉著臉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個傻子而已,還真會拿小姐的款兒!”
天色漸暗,盛夏的傍晚仍然有些燥熱,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蛙叫,忽長忽短,忽遠忽近。
方昭提著食盒疾步如飛,夕陽將她的身影拉得又斜又長,投映在青石子路面上,形單影隻的,看上去有些落寞。
最近,她的身體越來越好了,走了這麼遠的路都沒有氣喘,方昭不禁暗自竊喜,她從懷中取出絹帕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突然吹來一陣涼風將她手中的絹帕吹跑了。
方昭腳步未停,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心想:巧兒怕是已經等著急了,左右這條路上沒有什麼人經過,還是明日一早再來尋那條帕子吧。
方昭離去後不久,一名紅衣女子閃身出現在青石子路上,她的手中拿著一塊顏色潔白的絹帕,帕子的右下角用絲線繡了一個“昭”字。
紅衣女子唇角一勾,身形一晃,就在原地消失了。
次日一早,方昭就來尋那條絹帕,她沿著青石子小徑尋了一路都沒有找到,心中不免有些擔憂,這條帕子要是落到別人手裡,可能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可轉念一想,世間哪有那麼湊巧的事,說不定是被風吹進荷花池裡去了。
方昭沒有太把這件事情當回事,回到小院後,見巧兒可以下榻隨意走動了,胸前和腿上的兩處傷口都已結痂,氣色也比前幾日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