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裴眯起眼睛,臉上的醉意褪去了三分。
他本想灌醉方元琮,好藉著酒意套一套他的話,結果什麼訊息都沒打探出來,害得自己在長公主面前失了顏面。可看方元琮的樣子,又不像在說假話。
是自己誤會他了,還是這個老傢伙的心機太過深沉?
為了挽回面子,曹裴只好咬著後槽牙說道:“聽聞方兄使得一手好劍法,不如藉著酒興,與曹某切磋切磋,如何?”
方元琮沉吟了片刻,推脫道:“這恐怕不妥吧。”
曹裴貴為大夏國公主府的駙馬爺,修為自是不弱,只可惜他整日沉迷酒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雖然是一名六品武師,可他的實力卻連一名三品武師都打不過,還敢來挑戰他,簡直是自取其辱。
方元琮暗自握了握拳頭,若不是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他一拳就能將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蟊賊打趴下。
“哈哈哈哈!什麼大夏國第一神武將軍,不過是一個窩囊廢罷了!”曹裴知道方元琮不會應允,繼續出言挑釁,把方元琮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跳。
曹裴辱也辱了,罵也罵了,正準備收回長劍,一旁的慕容千雪卻幽幽開口了,“神武將軍的劍法,本宮倒是想見識見識。”
曹裴面色大驚,他沒有聽錯吧?長公主這是何意?
他可是大夏國公主府堂堂的駙馬爺,這場比武他若是勝了還好,若是敗了,傳出去多丟人,還怎麼跟家中那群鶯鶯燕燕的小娘子們吹噓。
“切磋嘛……刀劍無眼,縱然受些傷也在所難免,神武將軍不要有太多顧忌,只要不傷及性命就好。”
曹裴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個臭娘們打的好主意,根本就是想借方元琮的手來收拾自己。
方元琮站起身,對著慕容千雪抱了抱拳,沉聲道:“末將領命!”
“這……”
曹裴還待說什麼,方元琮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突然欺身近前,左手疾伸,抓住曹裴的肩膀,單手將他提了起來,幾個起落便衝出前廳,躍上了房簷。
他與曹裴拉開了一些距離,略微一抱拳,道:“駙馬爺,請吧!”
方元琮早就看曹裴不順眼了,既然長公主發話了,那他就不客氣了,說什麼也要給這廝一點教訓。前廳人多,未免施展不開,方元琮怕失手傷及無辜,便拖著曹裴來到了院子裡。
曹裴就這麼被拉上了房簷,腳底一個踉蹌,險些跌下去,急忙定了定神,穩住了身形。
慕容千雪和姚雲娘挺著大肚子追了出來,與眾人一起聚在院子裡,仰起頭朝屋頂看去。
一片黑雲悄無聲息地漫過眾人的頭頂,眼見雲層越積越厚,越壓越低,似乎在醞釀著一場可怕的風暴。
方元琮身姿如松,迎風而立,身上穿的那件褐色的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不是要切磋麼,怎地遲遲不動手?
曹裴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方元琮託大,自己就挫挫他的銳氣,殺他一個措手不及。他高喝了一聲,舉起手中的長劍,向方元琮胸前刺去。
凌厲的劍風撲面而來,方元琮微微側身,劍尖擦著他的胸膛飛刺了過去。曹裴手中的劍刺了個空,身軀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去,腰間的玉帶被輕扯了一下,他借勢轉身,反手又劈出一劍。方元琮閃身避開那一劍,兩指併攏,敲擊了一下曹裴伸過來的手腕。曹裴受痛,大叫了一聲,整條右臂如遭電擊,彷彿連骨頭都碎裂了,長劍也脫落離手。
院子裡的一眾奴僕以為自家老爺佔了下風,紛紛驚呼失聲。
只有慕容千雪和姚雲娘看得真切,曹裴使盡了全力,招招致命,方元琮只是將他的招式格開,根本就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