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色的野獸停了下來,發動機已經無法再工作,這輛價值不菲的跑車,死在這場雨夜中。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但偶爾還是飄下去髮絲般的細雨,向陽推開車門,我風衣被狂風吹起。
他的手裡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從頭到尾整個傘都是黑色的,海平線上已經泛起微弱的光,今天應該是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
李峰也下了車,委實講,他剛才都要犯心臟病了。
除了向陽帶來的狂野飆車之外,還有來自那個不經意露出的淺笑。
一個半月前,李峰得知了向陽要離開的訊息,花了許多手腳,在那架飛往澳大利亞的私人飛機上,他佈下了一枚小型的炸藥。
這架亮黑色的直升飛機應該會載著目標,在一個半月前,沉入那血盆大口的太平洋中。
在未知的海域中,無人發覺,無人救援。
殘破的機身會埋藏在深海中的軟泥中,如果幸運還有可能撞上一座海底火山。
噴湧而出的岩漿會把所有物品摧毀的乾淨,那才是最完美的答案。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那個應該埋在大海中的男孩,只是立著風衣就敢找上門來。
像是從地獄中歷練回來,成功斬首了大魔王,順利的繼承他的力量。
向陽也不懼怕,坦然的把後背留給李峰,一個人撐著傘,望天際即將要衝出的紅日。
他把手伸進風衣的口袋裡,從裡面拿出車鑰匙,按下某個自動前進的按鈕。
剎車系統瞬間接觸,輪胎緩緩地轉動著,朝著那深淵。
整個紅色的野獸都消失不見,過了片刻硝煙飄了上來。沒有巨大的爆炸聲,急促而來的海浪足以吞噬掉這種微不足道的聲音。
向陽隨手把鑰匙丟了下去,轉過身來。
眉骨間帶著世間獨有的肅清,殺戮之意蓬勃興起。
“很失望嗎?見到我還活著。”向陽完全沒有當初那副少年感,倒像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又像是死神的使者。
“向遠通知你的?”李峰努力維持著鎮定。
“這倒沒有,他甚至不知道我還在江城,那架飛機確實已經沉入某處大海了。”
“那你現在是想找我報仇?”李峰眼睛咕嚕的轉了一圈,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對抗一名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勝算幾乎為零。
“報仇?”向陽輕笑,彷彿聽到某個天大的笑話般,“你不過就是別人的一條廢狗,找你報仇委實丟盡了臉面。”
堂堂李氏總裁,雖說比上向氏這樣的底蘊,但江城前十的位置,他李氏還是有上一席之地的。
現在卻被向陽比喻的如此不堪,宛若一袋令人作惡的垃圾。
但李峰卻沒法反駁,別人也許不知道,可這就是事實,他們李氏還真就是某人腳底,任勞任怨的廢狗。
“十二年前,你投靠了向氏,在向志商的幫助下,你們李氏閃閃生輝。”向陽不急不緩,一字一句的講述著,“但向志商死後,你就打起了向氏的想法。但很可惜以你這樣的貨色,實在是沾染到向氏一根毛髮,黃氏找到了你,給了你一個誘人的條件你潛在向氏收集情報,交給黃氏。”
向陽說起話來沒有一絲溫度,倒是風衣被吹的發響,整個人站在狂風之中但卻像是泰山,不動不搖。
“你還真是一條唯利是圖的老狗啊。”向陽感慨。
李峰沒想到,這個常年位居國外的男孩,居然能把他這麼多年的計劃看的如此透徹,他甚至懷疑自己所得到的所有資訊都是面前這人故意放出的。
單單一個還未高中畢業的男孩,居然都能把李峰看得透徹了,那個常年坐在頂端的男人,是不是早以察覺一切。
所以才會有酒店收購,專案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