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變是痛苦的,粘著皮帶著骨,雖然殺戮並非劉浪本心,但親手結束這些人生命的那一刻,劉浪的心靜如古井之水,不起一絲波瀾。
劉浪很怕自己會變成不死大帝,因為他害怕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俯瞰眾生、無可匹敵的感覺或許會有成就感,但是那背後的代價是亙古不變的孤獨,比死還要難受的孤獨。
開車回家的路上,劉浪一路上都沒有說一個字,劉浪沒說話,車上也沒人敢說話。
她們看到劉浪滿身是血的從那間廠房中走出來時,大抵都猜到了裡面發生了什麼,那時候劉浪臉上的神情是陌生的,陌生的讓人恐懼。
劉浪沒有開車回家,而是一路將車開上了天脊山,沿著天脊山繞山公路一路盤旋而上,劉浪幾乎全程將油門踩到了極限。
“劉浪——你——你慢點,大家都很害怕!”
小石頭鑽進柳鈴兒的懷裡,抱著她瑟瑟發抖,柳鈴兒緊緊拉著車頂上的扶手,一張俏臉嚇得煞白,後排的小雪和小蝶更是死死的抱在一起。
劉浪充耳不聞,一路將車開到繞山公路盡頭,隨後他下車開啟後車門,將小雪和小蝶兩個人全部拉了出來。
夜黑如墨、月涼如水,天脊山上頂死寂一片。
繞山公路旁昏暗的路燈散發著橘黃色的暗光,整個山頂上除了劉浪他們,再無旁人。
劉浪一路將小雪和小蝶拖拽到了他那天尋思的鐵索橋上,峽谷的風凜冽吹著,深秋的烈風帶著刺骨的涼,大家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多,此刻一個個團抱著胳膊,凍得渾身發抖。
柳鈴兒抱著小石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劉浪身後,她不知道劉浪想幹什麼,但是她也不敢問。
“哥——”
小雪開口打破了死寂,但她話沒說出口,直接被劉浪粗暴的打斷了。
“明曉,我不是你哥,小雪才是我妹妹,你不是!”劉浪怒視著小雪道。
“對不起,我知道小蝶騙了我,但是她遇到了危險,我不能不去!”小雪低著頭,聲如蚊吶道。
“這不是你的身體,不屬於你,你沒有權力決定任何事情!”
劉浪嘶吼著,伸手將小蝶粗暴的抓了過來,隨後將她抓到了鐵索橋的鐵鎖鏈外面。
小蝶驚聲尖叫,雙手死死的抓著劉浪的胳膊,因為她腳下是萬丈深淵,劉浪的手臂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要幹什麼?”
眼看劉浪將小蝶抓到鐵索橋外,小雪尖叫一聲,沖了過來,對著劉浪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劉浪一臉冰霜,聲音冰冷道:“如果我今天沒有及時趕到,你們現在已經是下水道裡的兩具屍體了,既然都是要死,不如死在我的手中!”
“不要,不要殺我!”小蝶驚慌失措的掙紮著,她無助的眼神看著小雪道:“曉曉,救我,救我!”
“哥,求你不要殺她!”小雪痛哭流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