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邊人都已經多多少少、早早晚晚的做出了改變之後,只有她一個人還停留在原地了。
這讓卷耳不安。
但是在面對謝潮生的時候,她並沒有表現出一丁點。
“女郎怎好說這樣的話?您本身就應該是高高在上的。”這真的是卷耳心底最真誠的認知。
謝潮生放下了手裡的女工,饒有興致的問:“嗯?為什麼這麼說?”
卷耳想了想,才說:“本來就是啊,女郎不管是什麼,都不會誰任何人半分。哪怕是當今的公主殿下,也未嘗比得上女郎。”
卷耳說這樣的話不是因為謝潮生是她一直以來服侍的人,而是確確實實的這樣認為。
哪怕是傳說中用了令人不齒的手段嫁給了他們家七郎君的餘姚公主,卷耳都不認為她會比謝潮生矜貴。
衣冠南渡之後門閥對皇室的尊重本來就未必有多少。琅琊王氏更是如此。
皇帝的那個位置,他們想要未必不能要得到,只是琅琊王氏不想要——這可不是說笑。
從皇帝自己口中說出“王與馬共天下”這樣話語的時候,事情就已經是這樣了。司馬氏是皇帝,琅琊王氏則是真正的無冕之王。
謝潮生的這一支,又是如今的琅琊王氏最鼎盛的一支。
一家有女百家求,謝潮生沒有是因為琅琊王氏沒有多少嫁女兒的意思,而不是謝潮生真的沒有人要。
她想要什麼,就真的能夠得到什麼。
在卷耳心裡,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而且她從不覺得自己的認知有什麼偏差。
謝潮生說的那句幾乎能算是承認的軟話令得卷耳很不適應也很認同。
卷耳皺著的眉頭引得謝潮生不自覺的順著她的想法去思考她說出來的話。
她順著卷耳的話去想,很快明白了卷耳到底是一種是什麼想法。
想通了之後是真正的哭笑不得。
但又暗暗心驚。
皇權至高無上,但是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果然還是差得太遠了。
沒有能力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只是個傀儡,但是能力夠強的人卻能以一人之力節制整個天下。
曹孟德說天下之有被冤枉的臣子,何來被冤枉的天子。
卷耳的觀念顯然就是因為上頭的那位沒什麼本事的結果。
哪怕是年少的天子處於一種朝中無權無勢的情勢時,他都能殺不止一個兩個位高權重的大臣。這是能者。
無能者哪怕所有權力都在他一個人手中也只會被人耍的團團轉。
謝潮生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卷耳的腦袋,然後輕聲警告她:“這種話可不能隨意亂說。便是你再怎麼覺得世上不可能比得上我的,你也要知道,這些話只能想,卻絕不能說出口去。明白嗎?”
喜歡風雨不夷請大家收藏:()風雨不夷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