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謝潮生要的地方兒,必然不會只是閒職。她要實權!
一個好殺好戰、還有實權的將軍,那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沒事兒找事?
既然渡了江,不管是為了什麼、目的何在,大抵都不喜歡當朝有這樣一個掌實權的將軍。朝廷也不可能任由這樣一個人存在。
萬一她要是非得開戰呢?不說旁的,國家的後續儲備跟得上嗎?讓她去打境內的那些叛軍?依照她的手段,只怕到時候逼反的人會更多。
簡而言之,就是留下這麼個人來簡直就是個令人頭痛無比的禍患。弊端遠遠大於即將得到的利益。偏生此人還不好安排,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讓她死在北地算了。
不需要所有人都是這種想法,甚至不需要時時刻刻,只要有一個瞬間冒出來這種念頭,意志不堅定的人就會時不時的想起這種永絕後患的解決辦法來。
如果這其中又有了那些胡人的推波助瀾——最後謝潮生會落到那樣的境地實在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那些胡人,只會因為她的死覺得自己解決了天大的麻煩,恨不得用更多人的命來堆出她的命來。
而己方,不管到底是誰的主意,落到最後都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守城本來就是個極度危險的事情,就算是真的以身殉國了,也只會令人感嘆唏噓幾句,之後的波瀾就是自己家裡的了。
最多最多,就是知道此事的帝王在那之後給謝家補償。偏生這補償還因為她的兩個哥哥都在不久之後接連去世而未必落到實處。
實在是可笑至極。
但是那又怎麼樣?
她身邊的人並沒有背叛她,何況那些人早已作古,如今的天下不是從前的天下,她就是想要報仇,也不會發洩在這些人身上。
再者說,背叛她的人是肉食者,而不是天下百姓,她想要打回北地去,說得好聽了是為的百姓,不好聽了是自己以及家族。
桓遠之北伐打到長安去的時候,曾有耆老相迎,說過一句不想有生之年,能復見軍官。只此一句,便已足以。
謝風雨聽她一點點的慢慢說,終於輕輕的嘆氣。
他愛憐的摸了摸謝潮生的頭髮,輕聲細語的說:“我倒不是全然覺得你會心裡存著怨氣,更多是擔心。”至於到底是在擔心什麼,他則欲言又止。
謝潮生明白他的未竟之語。
“不會的,”謝潮生說:“不會的。若非實在危機,我不會再上戰場。你不用擔心。”
謝風雨的眼睛一瞬間睜大,他愣住了。似是沒有聽清楚謝潮生到底說了什麼,他重複問她:“你說什麼?”
謝潮生閉了閉眼睛,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說,若非必要,我絕不會再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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