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潮生近乎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王煥,不解的問:“為何說謝鯤謝幼輿不願入仕?”
王煥失笑,摸了摸謝潮生的頭髮,和藹的說道:“夷明不知道嗎?那謝鯤雖說還算是擅長為官,到底性子疏朗的很,又一心向往玄學,他若是生在魏時,想必必然會和竹林七賢交好。”
謝潮生無語。
王煥卻還沒說完:“他同另外七人並稱‘江左八達’,又皆好飲酒,豪放豁達,雖在豫章任上為政清正嚴明,到底不是其本意。”
謝潮生邊聽王煥說邊自動和她兄長掛上鉤,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人大抵不是真的願意不入仕的。瞧他能在任上為政清明,便能看出來,謝鯤到底還是願意入仕的。
只是當時的謝氏是什麼樣子的,謝潮生最是清楚。從她兄長謝鯤開始,謝氏才真正走進了頂尖計程車族。
哪怕是之前他們的父親謝衡的妻子出自琅琊王氏都算不上。
旁支和本家到底不一樣。
“可是即便族中子弟不願出仕,家族又該誰來維繫?我瞧著,那些人可不像是沒有抱負之人。”謝潮生蹙眉,問王煥。
“自然。”王煥輕笑,意味深長的說:“陳郡謝氏,一直以來的目的,都是北伐。”
北伐……北伐?
謝潮生心中一動,幽幽說道:“謝氏野心不小。”
王煥哈哈一笑:“野心?那倒是的確,謝氏想要北伐的心思可是由來已久,吾父與謝安石交好,據說,自當年衣冠南渡之日起,謝氏便有北伐之心,謝幼輿謝幼儒乃至謝仁祖謝無奕幾人無一不想要北伐。”
謝潮生心神一震。
“謝仁祖,謝無奕?”謝潮生試探著問道。
“哦。”王煥恍然:“謝仁祖便是謝尚,謝幼輿的獨子,謝無奕是謝幼儒的長子謝奕。”
謝潮生雖有所猜想,但得知確實是謝尚和謝奕之時,依舊覺得很是震動。
她死的時候,謝尚年有九歲,謝奕也有六歲了,都能算是在她面前長大的孩子。
謝潮生輕笑,似是感慨:“那倒真是由來已久了。”
王煥也不由得感慨:“若不是父親同謝安石交好,只怕也不知道謝安石想要北伐的雄心壯志,謝氏將此事瞞的挺深,朝中少有人知曉。”
謝潮生失笑,若有所思的道:“能不瞞的深一點兒嗎,若是讓某些人知道了,只怕會不遺餘力的打壓謝安石。”
她說這話其實很有些嘲諷意味,然而王煥沒有聽出來。反而很是認同:“說的不錯,如今天下兵荒馬亂的,真要是讓人知道謝安石想要北伐,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桓溫北伐的事情才過了多久啊,現在就想要再提?豈不是授人以柄。”
謝潮生無語。
她是大抵知道王羲這一支幾乎所有子嗣都入仕了的,但就是沒有想到為什麼單單是王煥沒有入仕,如今看來果真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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