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辛聽服侍的人說了,趁著晚上值夜的時候和謝潮生說話:“家裡雖說書籍多,只是給女郎陪嫁過來的也不在少數。女郎若是真的想要尋些什麼,先將自己的陪嫁理上一理,許是也能找出來女郎要的。”
謝潮生眼睛一亮。她從前沒有想過這個,立時整個人都坐起來了:“那還不快去。”
她伸腳要下榻,細辛哭笑不得的急忙攔下:“女郎,夜色已深,您的東西又多,便是真的要尋,也是要明日再尋了。”她又下意識覺得謝潮生大約不喜歡讓人知道此事,腦子一轉又說:“到時候要是有人問起,便說是您嫁過來也有些日子了,想著要看看您的妝奩裡都有些什麼。”
謝潮生越聽眼睛越亮,撫掌一笑:“此事正好。”
但是說是這麼說了,她還是有些睡不安穩。
等到細辛把箱籠都一一開啟,再把那些一卷卷書搬出來,謝潮生一一查詢的時候,她才在心裡有了些腳踏實地之感。
她其實,不是很確定能夠翻出她想要的東西來,但是不找,任憑著猜測堆積在心裡,更不是謝潮生會做的事。
謝潮生近乎有些漫無目的的找尋著,期冀能夠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但數日過去,依舊一無所獲。
細辛提出來的藉口很快不能用了,但好在藉著王家女郎的身份,她就是真把自己埋在書海里,大家最多也就口頭上說一聲,不至於大驚小怪。
但消耗的精力過多產生的後遺症就是她越來越瘦骨嶙峋,那樣子別人不知道,她身邊侍候的使女和謝風雨卻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忍了兩日,謝風雨忍不下去了。
“你這些日子似是瘋了一般。”謝風雨徑直拿走她手裡的書,直接扔了出去。
謝潮生猛地抬眸,蘊著血絲的眼睛刀鋒般利,直接衝著謝風雨紮了過去。
謝風雨冷笑一聲,和她對視:“你當時要嫁給我,似是不為了眼下這般吧?”他在拿這件事來刺激謝潮生。
謝潮生更是冷笑:“與你何關?”既然從一開始就是交易,那麼謝潮生要做什麼,又和謝風雨有什麼關係,他又憑什麼來質問她?!
謝風雨深吸一口氣。看著謝潮生又將他扔出去的書重新撿了回來,暴躁的問:“你到底是要找些什麼?”
謝潮生冷漠的很:“與你何關?”
謝風雨閉了閉眼睛,儘量讓自己冷靜,把那些暴戾的情緒全壓下去:“你若不說,我如何幫你?”
謝潮生將信將疑:“你能幫我,如何幫?”
謝風雨看出她的不信任和遲疑,冷聲道:“自有路途,你只需要告訴我,你要做什麼便好。”
謝潮生熬了些日子,腦子不僅沒有混沌昏沉,反而還更加清楚:“尋一些志怪異談,你可知有誰知曉?”
謝風雨不說謝潮生還想不起來,她不知道找不到不代表別人也一樣找不到。實際上,很有些人日常最喜歡這些東西,翻了不知多少古籍就為了找出各式各樣的志怪異談,只是她未必知道是誰罷了。
譬如從前,衛宸就最是瞭解這些。從他嘴裡冒出來的東西,她有時候想都想不到,也不知道他都是從哪裡找尋來的。
謝風雨說:“我確實知道幾個人是知道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