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潮生噗嗤笑了,再次捏了捏小姑娘的臉,挑眉:“當然是真的了。我怎麼會騙你呢?”
謝風雨笑著搖頭。
謝安石輕咳一聲,不願意回頭謝潮生髮現她辦不到而導致尷尬:“好了,既然都已經見過人了,便直接去祠堂吧。”
“諾。”眾人一片應諾聲。謝潮生原本輕鬆的笑意僵了一下,垂眸不說話了。
祠堂啊。
謝風雨依舊走在她身邊,低聲和她說話:“謝家祠堂不像是王家一樣——家裡的祠堂,是從高祖父算起的。”
謝潮生點點頭,也就是說,謝家的祠堂裡牌位不多。也可以理解,就她所知,知道她的兄長謝幼輿去世的時候,都是埋在了亂葬崗上,是後來才修的墓。
雖然很大原因是因為當時謝家在江左還沒有祖墳。
謝風雨的曾祖父,便是她的祖父謝伯登。在此之前,便是隻得牌位,不得名姓。
邁進祠堂高高的門檻後,是一個花木扶疏的小院。三間的屋子靜靜佇立在院子的盡頭,謝潮生抿唇跟著謝風雨走過去,等著謝安石首先給祖宗上過香,招了招手之後才跟著謝風雨進去。
謝家沒有不許女子進祠堂的規矩。不僅僅是因為時局的緣故,還是因為她自己——當然,後一個原因,謝潮生是很久之後聽謝風雨說起才知道的。
謝安石當著謝潮生的面將她的名字工工整整的寫在了族譜上謝風雨的旁邊。從此之後她就是謝家婦了。百年之後,也要葬在謝風雨身邊。
謝潮生靜靜看著謝安石一頁頁的翻過薄薄的族譜,把王微王夷明寫在了謝風雨身邊,也看見在謝安石翻動的時候,有一頁上清清楚楚的寫著“謝潮生”。
謝潮生抬頭,看見面前牆上拜訪著的牌位,最上面的無字,然後是她的祖父祖母、她的父親母親,之後是兩位兄長,旁邊擺放著紅木雕刻的兩個牌位。
一個,上面寫著“亡妹謝氏幼怡”,那是她自己。
另一個,寫著“亡弟謝氏幼臨”。
是謝臨。
她自己和謝臨的名字,都擺在家裡的祠堂裡,都成了一塊牌位,可是她現在,卻站在牌位下,看著她的名字出現在那裡。
謝潮生都不知道是該覺得諷刺好還是什麼好。
謝安石寫好了她的名字,轉過身來看見了謝潮生的目光,順著看過去,就瞧見了上面那個謝幼怡的牌位。
“怎麼在看那個?”謝安石笑了一下,然後自己也想出來了:“哦,我想起來了,你之前的時候似是同阿歆說過一回她——她就是家裡那位已經過世很久了的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