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來到偏廳,兩個笑得跟彌勒佛一樣的中年男子正在等他。
“草民範永鬥黃雲發)拜見武安伯!”
兩人趕緊跪下給唐澤行禮,態度極為恭敬。
“起來吧,”唐澤臉色平靜,等兩人站起身才有空仔細打量一下他們。
這兩個人身材都不高,但肚子卻是這個世界罕見的啤酒肚。
左邊那個應該是範永鬥,一張圓臉很大,諂笑的時候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右邊那個表情沒有那麼諂媚,但微微躬著身,臉上也是一副笑臉。
“兩位都是宣府鎮的地主老爺,不知道找我這個總兵有何事啊?”唐澤端起茶抿了一口,神色不鹹不淡。
“伯爺,老爺這個稱呼真是折煞草民了,草民可不敢當。”
範永鬥繼續笑著,等著唐澤讓他們坐下,但唐澤半天不說話,只是在那喝茶,兩人的笑容漸漸僵住了。
“咳咳,伯爺,”範永鬥低下頭,眼底寒光一閃,“聽聞我大明新封的武安伯在此,我們晉商商會特意前來拜訪,恭賀伯爺高升!”
說完之後,他從袖子裡拿出一疊會票遞了過來。
唐澤漫不經心接過一看,臉色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嗬,20萬兩銀子,範老爺好大的手筆啊!”
“不敢不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伯爺笑納,”範永鬥滿臉順從謙遜地弓著腰。
唐澤緊盯著範永鬥,要是在路上看見這兩個人,誰會知道,他們會是為了賺錢可以輕易賣國的商人呢?
當面這麼恭順、這麼謙卑的商人,怎麼敢毫不猶豫的賣國的呢?
“範老爺,和蒙古人做生意原來這麼賺錢嗎?”唐澤手指敲打著桌子,似乎是無意識隨便找了個話題。
範永鬥微微一驚,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其實,就是賺個辛苦錢,這些都是祖宗攢下的家當,自從太祖洪武皇帝命令我等和蒙古通商以來,快三百年了,祖宗總是攢下了一些家當的。”
“是嗎?”唐澤的臉上的肌肉扯動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一下,“當年太祖皇帝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可是真正的萬民所向啊,你們說呢?”
“是是是,太祖皇帝自然是英明神武的,”範永鬥不知道唐澤是什麼意思,小心應付著。
“就怕有些人數典忘祖,為了點銀子連祖宗都可以賣?你們說,這樣的人該死嗎?”
唐澤不緊不慢地敲著桌子,範永鬥臉色一變。
“總兵大人這是說得什麼話?我們和蒙古人通商,可是自太祖洪武皇帝定下的規矩,莫非總兵大人有什麼疑義?”
“真的只是蒙古人嗎?”
範永鬥瞳孔一縮,鼻翼一陣劇烈收縮,“總兵大人這是何意?”
“何意?我是何意你們真的不清楚嗎?”
“伯爺說笑了,我們山西商會向來奉公守法,就連內閣首輔來大人也是誇讚有加?”
“哦,”唐澤瞅了兩人一眼,“你們商會還和內閣有關係?”
“沒有沒有,”範永鬥連連擺手,“我等一介賤籍,咱們敢與內閣諸位大人有聯絡,都是一些小小的孝敬,就如同此時此刻?”
唐澤笑了笑,臉色猛地一板:“這麼說,你們在拿內閣首輔來壓本伯爺?莫非是嫌我這刀不利嗎?”
砰!
唐澤將茶杯往桌子上一頓,頓時從門外跑進來幾名侍衛,將兩人團團圍住,手上的槍口對準了兩人。
“誤會誤會,伯爺,天大的誤會,”範永鬥一臉委屈地叫屈,“這只是為了顯示我們的坦誠,所以才主動相告,伯爺誤會了!”
黃雲發嚇得連連往後退,“這莫非就是能打穿清軍三層鐵甲的新式火銃?”
唐澤瞅了他一眼,點點頭,“黃老爺不信,其實我可以讓你見識一下他的威力。”
“不用了,我信,小人絕對相信,”黃雲發大搖其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嗯,本伯乏了!你們還有事?”
唐澤揮了揮手,侍衛收起槍,他端起茶瞅了兩人一眼,範永鬥和黃雲發對視一眼,只能硬著頭皮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