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意已決,內閣擬旨吧!”
內閣首輔韓曠,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卻並沒有再堅持下去,畢竟……
如果朝臣都反對封爵的話,他自然不會去推動封爵之事,若是順水推舟的話,他也不會去反對。
不過,這個封號卻是值得商議,他話鋒一轉,“陛下,封爵之事也不是不行,但武安這個封號是不是太重了一點?”
“武安天下,以武安邦,以武定國,如今我大明國勢頹危,正需要武人殺敵報國,何錯之有?”
崇禎冷眼一瞅韓曠,對於這個首輔越來越不滿了,除了剷除魏忠賢的黨羽,就沒做過其它事,要你這個首輔有什麼用?
“不如改用平西伯?或者威遠伯?”
韓曠躬身答道,這個爵位可以封,但是如果讓聖上如武宗一樣起了尚武之心,想要親掌軍權,那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就武安伯,內閣擬旨吧!”
崇禎說完之後,就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王承恩趕緊甩了下拂塵,“散朝!”
對於唐澤沒有來面聖的藉口,崇禎不但沒有懷疑,反而覺得此人更加忠肝義膽。
主要是王鐵柱這種憨厚的形象實在是太加分了,於是唐澤的形象也連帶著在崇禎心目中變成了憨厚的樣貌。
……
王鐵柱回頭看了眼城門,眼神很是奇怪。
他這一路需要護送宣旨的太監前往宣府,從今天開始他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京城來了。
“營長,你說皇上還穿補丁的衣服?我怎麼那麼不信呢?”趙石頭湊到王鐵柱身邊好奇問道。
一些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的人,也湊了過來,用期待的眼神望著他。
在唐澤的灌輸和以身作則之下,其實除了對唐澤本人,大家一直是過於尊敬而不敢隨意親近外。
新軍內部的氣氛一直是很和諧平等的,大家有什麼就說什麼,也沒有太多的上下尊卑之分。
本來大家就都是些被壓迫得活不下去的軍戶和農戶,還有唐澤的以身作則,平時大家的相處都挺隨意。
“什麼皇上,”王鐵柱瞪了他一眼,“趙石頭,那是韃子的叫法,咱們應該叫聖上,陛下或者萬歲爺。”
“哦哦,那陛下穿打補丁的龍袍是真的嗎?”趙石頭撓了撓頭,“咱們縣裡的縣令那都不穿打補丁的衣服,陛下怎麼比縣令還窮啊?”
“對啊,俺從陝西來的,那地方鬧饑荒鬧得厲害,但是那些地主老爺還是穿金戴銀整天吃肉的哩!”
“這不對啊,陛下這麼窮,那些當官的怎麼都那麼有錢呢?”
“這京城裡酒樓好多,那價格咱們都吃不起,你說陛下就吃白菜豆腐?”
王鐵柱沉默了,瞅了眼身後不遠處那輛裝扮豪華的馬車,那裡面坐著這次過去傳旨的太監。
光是那輛馬車,如果換成糧食,都不知道可以救多少饑民了!
“俺也不知道,本來俺以為這一切都是皇帝的錯,但是現在看來,卻也未必,”王鐵柱嘆了口氣,一腔憤懣卻不知該往哪裡發洩。
他一直覺得自己一家會被餓死,都是因為皇帝殘暴,橫徵暴斂只顧自己享受,是一個昏君。
但見過崇禎之後,果然像大人說得,皇帝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崇禎那聽聞災荒時的痛心,和平時極度節儉的生活方式,讓他沒辦法將這一切怪在皇帝身上。
“都是貪官汙吏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