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對著來傳話的太監說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回複陛下吧。我自回去準備著。”
太監說道,“是。”領命離開。
離開皇宮的安康急急回到了公主府。她對奶孃說,“快!快給我備馬車!我要去見明鏡禪師!”
奶孃吃驚,半晌待著沒動。
“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我要去見明鏡禪師最後一面!”
“是。”
明鏡,不管怎樣,我要你。我要你認清你自己。只有你開口挽留,無論怎樣,我都會留下不去和那勞什子的親的。
夜間的竹林比白日平添了一絲幽寂,明鏡獨坐在林中,思索著不知什麼。
翌日,公主府的馬車並未張揚的停在寺院門前。即是做好了見不得人的事的準備了,就不能太招搖。
安康偷偷的潛入了苦竹林。
果然,明鏡一如以往的獨坐在那處。如初見那日一般的美好。
安康走上前,喚了聲,“明鏡禪師。”
明鏡不動,道了聲,“公主。”
安康看著一動不動的明鏡跪下了身子,跪坐在他身邊,“禪師可知我今日所為何事而來?”
“聽聞公主喜事將近,明鏡道賀。”
安康苦笑一聲,“這有什麼好賀的?你就這麼見不得我的好嗎?道賀?蠻荒之地,教化未開,嫁去那麼一個令人生不如死的地方,你竟是恭喜我的嗎?”
“緣定天生。”明鏡輕聲答道。
安康有些激動的抓住明鏡的手,“佛說,三百次的錯過,才會換來今生的一場相遇。禪師,你說,你與我,可有緣分?”
“出家之人早斷六根,便是有緣,也是孽緣。”
安康松開了手,明鏡眼波微慟,安康眼裡以蓄滿了淚水,喃喃出聲,“難道我與你的緣分與你而言便是孽緣嗎?你可知,今日我來,只為求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情,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愛!”
“既已出家,便以無情。縱是有情,也是為蒼生之情。”
“你胡說!”安康大吼,她拉過明鏡,扯亂了他的僧衣,強迫他看著自己,“你看看我!你可敢說,你對我無情?”
“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說,你無意於我。”
明鏡看著安康執著期待的目光,心中劃過一絲不忍,但他將自己的一切情感深埋心裡,面上無波,他看著安康的眼睛,說道,“公主,貧僧無意與你。”
正當他準備拉開安康的手的時候,安康自己放開了手,她哭著看著明鏡,“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以後的每一個日日夜夜都會後悔今日的無所作為!都會後悔今日的膽小怯懦!”
“明鏡,你成不了佛的。你六根根本就沒有清淨!你只是騙你自己!”說完安康沖出了竹林。
明鏡收拾好自己的僧衣重新坐好,繼續早課。他的眼角留下了一滴淚水,流至嘴邊時,明鏡稍稍張開了嘴將它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