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音阿姨,你是不是特別恨我?都不願看見我了?我也特別討厭我自己,要不是這些日子有駿珂在我身邊,我都不知道我會怎麼樣。”
嚴子惠哭的可憐,但喬芳音卻想起了安靜。
“子惠,你今天來,真的只是想探望我,和賠禮道歉的嗎?”
嚴子惠心想:那當然不是!她點點頭,特別的小心翼翼,好像深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對就會惹怒喬芳音一樣。
“既然是這樣,我收到你的心意了,你走吧。”這一次喬芳音沒有任何的婉轉,直接了當請嚴子惠走人。
嚴子惠雙手掩面哭泣。
喬芳音被嚴子惠哭的心煩意亂,一股無名火奔騰在五髒六腑中。她冷冷的問道:“你那時就是用這一套,把我兒子哭去你身邊的吧?”
喬芳音這般說話是嚴子惠沒想到的,在她的印象中喬芳音是一個不輕易表達自己喜惡的人,即便對再不喜歡的人也不會口出惡言。
“事情是像您說的那樣沒錯,可是我不是故意的。當時嚴家父子逼著我做對駿珂不利的事情,他們又要算計駿珂了!我不願意就範,我不想駿珂受到傷害,但我害怕的沒辦法了,才給駿珂打的電話。”嚴子惠大方承認是她讓吳駿珂當天離開的,可她加入了她對吳駿珂一片炙熱在裡面。
“難道能替你擺平這件事情的,只有駿珂一個人嗎?我也一把年紀了,見過的事情和人多了,談不上火眼金睛,但也絕不會看走眼的。”
喬芳音坐直了身體,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嚴子惠。
嚴子惠低估了喬芳音。“我承認,我有私心,我愛駿珂。對我來說,再次的失而複得,我捨不得放手。”
“那駿珂還愛你嗎?”喬芳音沒有一秒的考慮,馬上反問。
喬芳音的這個反問像一記耳光一樣抽在了嚴子惠的臉上。她差一點就要原形畢露了。“如果不愛我,為什麼會為我做那麼多事?如果不愛我,為什麼在那麼重要的日子拋下她來找我?”
嚴子惠強忍著激動,把本來應該飽含情緒的話說的風平浪靜。
“那就是愛嗎?那是責任。”
喬芳音手扶著沙發的扶手。“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可是這不代表我們都欠了你的。你說駿珂愛你,如果那天你沒說要自殺,他會拋下一切找你去嗎?愛你是什麼?即便你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他也會回到你身邊。”
喬芳音的話一刀刀的割著嚴子惠。
嚴子惠哭到失控。“芳音阿姨,您罵我吧,反正我也習慣了,我從生來就是罪人。只是您要注意身體啊!”
喬芳音緊緊握著沙發的扶手。“這世界上可憐的人不止你一個!”
喬芳音站了起來,指著嚴子惠。“你把駿珂叫走了,你活了!小安為了你們,生不如死!她錯了嗎?她有什麼錯?小安當時在我面前強忍眼淚的寬慰著我,比起你今天在我面前哭,我要心痛千萬倍!”
喬芳音像是一部跳樓機,她的情緒在慢慢爬升。“你現在倒是輕松的來我面前說要賠禮道歉,賠禮道歉有用嗎?能把我的兒媳婦給我找回來嗎?”
喬芳音的腦海裡不停閃過那幾天安靜像是要快油盡燈枯的從晚上坐到天亮,不眠不休的等著吳駿珂。
她不像是在心疼兒媳婦,更像是在心疼女兒。
喬芳音此時的大動幹戈是嚴子惠從未見識過的,她更沒想到過,喬芳音提起安靜時像突然間長出了羽翼豐滿的翅膀,展開揮舞,把安靜牢牢的藏在身後,保護著。
跳樓機升到了頂端之後,就是讓人心驚膽跳的下降。
喬芳音拿起嚴子惠帶來的花,丟到她的面前。“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你對駿珂趁早斷了這份念想,我不會同意你進我們吳家的門!”
嚴子惠看著那一束包裝別致的花已經躺在了她的腳下,剛才還是爛漫鮮豔,現在已經是殘花敗柳。
她站了起來。“阿姨,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嚴子惠剛走出病房,喬芳音跟在她身後只伸出一隻手來,把花扔在病房外的垃圾桶裡。
嚴子惠雙手都握起了拳頭,牙齒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喬芳音說的話,好似環繞立體聲在她耳邊無限迴圈的播放著。
安靜!又是安靜!吳駿珂放不下安靜,連那麼一向溫順的喬芳音為了她都完全判若兩人!
嚴子惠似乎忘記咬的是她自己,彷彿咬的是安靜,她咬破了皮都沒感覺到。
……
喬芳音氣的沒了法子,只能半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深呼吸。
這一幕讓剛進病房的琴姐嚇亂了。“太太,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去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