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照你那麼說,你和我爸生我養我,只是為了養兒防老嗎?夫妻之間,總有一人是要先走的。如果我爸走在你前頭,你是不是還要怪他命短了?不能照顧你的餘生,不能陪你走到最後?”
王錨反駁著方書榕的話。
王晉山苦惱的笑了笑,兒子和老婆吵架,每次遭殃的都是他。
“你為了這個女人,咒你爸了?”方書榕後悔今天來的時候沒吃保心丸。
“媽,你的老公,是我父親,親生的。從感情出發,我會咒他嗎?我巴不得你們兩個長命百歲。還有,作為一個人民教師,你也算桃李滿天下了,對人的稱謂用語能不能體現出你的學識來。她叫安靜,不叫那個女人!她是你未來的兒媳婦,是我的老婆。”
王錨這一套套的話,讓阮清直呼過癮。
安靜想拉著王錨去一邊說幾句,如果沒記錯,他們兩個關系還沒定呢?怎麼感覺王錨現在自說自話的就給定下來了?
方書榕託不住王錨的話,只能轉移目標,對著安靜。“你認為,你和我兒子有將來嗎?你能給我兒子什麼幫助?你現在住的還是他的房子。你當年就這樣走了,不是挺好了的嗎?為什麼又要出現在我兒子身邊?他現在還沒到年紀,過後幾年,難保他不會覺得兩人世界過膩了,想要孩子,到哪時候,你們怎麼辦?離婚嗎?就算不離婚,如果以後萬一要是有什麼,你忍心看我兒子一個人孤獨終老嗎?”
阮清今天表現的比安靜硬氣多了,她只覺得安靜今天窩囊的很,她三番四次想替安靜出頭,都被安靜攔了下來。
喬芳音都不曾挑剔安靜,這方書榕算什麼?阮清冷眼看著她。
方書榕針對安靜的質問,沒有等來安靜的回答。
回答她問題的人,還是王錨。
“媽,在你的價值觀裡,婚姻難道不是簡簡單單的以愛為基礎,長相廝守,白頭到老為終極目標的嗎?難道夫妻之間的互相扶持,相濡以沫還要先做一番風險預算,如果對方風險太高,就馬上判出局嗎?”
“我問的是她。沒問你。”方書榕的方向性也很明確,她的確不是一個能被王錨一堆話就能糊弄過去的人。
安靜終於正面看著方書榕,四目相交。
“媽!任何問題,你問我就可以了,我一個人回答。”
安靜看著王錨,突然覺得他好像一樣,擋在她面前,堵著槍眼。
王晉山瞭解自己的兒子,看王錨的樣子已經是雷打不動了,不會再像幾年前那樣了。“書榕,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休息了。”
方書榕回頭瞪著王晉山。“休息什麼,死了自會長眠。”
阮清震驚了,剛才在責怪王錨咒他爹,現在她自己又對王晉山說這樣的話。
方書榕立刻又把目光射向安靜。“安靜,幾年前你們是怎麼分手的,還記得嗎?你還想歷史重演一遍嗎?”
方書榕覺得王錨今天是攻不破的了,她現在是架好了炮全面朝向安靜。
王錨一直耐著性子和方書榕說話,但這句話一出,王錨有些關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媽,當年你做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們就不必說的太詳細了。”
方書榕被揭穿了,她暴跳如雷了起來。“哼,跟我兒子告狀!”
“安靜到今天為止一個字都沒有和我提過!”
王晉山不自在了起來,王錨現在這樣說不是把他給賣了嗎?
“你不必再和安靜提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會指責是你,幹涉了我們,如果當年我夠堅定,你無論做什麼都是無濟於事。所有的錯,只在我一個人。”
王錨今天除了豁出去別無他法,他只能先把自己的父母請走。
安靜除了維護阮清時說了句話,全程沒動靜,王錨心裡很害怕,現在方書榕舊事重提,揭開了安靜的舊傷。他只祈禱,安靜別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麼多年過去了,哪怕我身邊出現過再多的女人,我心裡只有一個人。那麼多年對我是一種懲罰,懲罰我曾經面對困難,臨陣脫逃,懲罰我曾經是個懦夫。”
王錨的眼圈紅了,他不是故意要把話說給安靜聽,而是說給自己聽。
安靜鼻酸了,眼睛開始漸漸的模糊。
“別說是沒孩子了,就算和她在一起,我一無所有,只要有她就夠了。你是我媽,無論什麼情況,你都是我媽。改變不了的,別讓我二選一,我兩個都要!”
方書榕又轉頭看著王晉山,意思讓他開口。
王錨重重的深呼氣。“你假設過幾年,我會反悔,會想要孩子,會再因為這件事情和安靜分開。那我今天當著你們幾個的面,我可以許一個承若,或者說做一個決定。一旦安靜和我結婚,我不會讓自己再有生育能力!”
王錨的決定很沉重,他下了無限大的決心。